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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白色的钢琴旁边,半阖着眸,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入口,像是寻找,又像是随意选择在这里放置了目光。

     我分不清,就像我分不清曾经他究竟是中意我,还是随意的选择了我作为他的玩伴。

     我注视他的时候后他也在注视我,隔着来往的人群。

     他回国的前两个月很忙,我让陈助理向他预约过无数次行程,最终在第一个月的末尾约上一顿匆忙的晚饭。

     那天我做了精心的布置,包场了以前他最喜欢的法餐厅,把甜品换成了城北那家他喜欢的蛋糕店。

     那家蛋糕店之前因为经营不善险些歇业关门,现在也被我买下来了,因为我曾经希望留住所有他喜欢的东西,所有记忆里那些。

    他可能留恋的事物。

     我认真做了打扮,穿了最适合我的那套西装。

    我长得很帅,洛棠说过他觉得我穿正装很好看。

     我想我和晏云杉的正式重逢应该是正式的,浪漫的,在熟悉的环境中重新认识有些生疏的彼此。

     这是我的设想。

     但世事向来不会按照想象发展。

     我精心设计的那点熟悉和共同记忆填不平十年时间在我们之间挖出的沟壑,填不平晏云杉的冷漠。

     他很礼貌地和我聊天,回应我抛出的话题,却也只是止于礼貌罢了。

     晏云杉的表情很少,我不是那种很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惶惶然地坐在桌前,想问他十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再和我联系?为什么不再把我当作他亲密的朋友? 在晚餐的魔法即将失效之前,我最想问的其实是----你还喜欢我带来的蛋糕吗? 我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块黑森林蛋糕他只吃了几口,他粉色的、花瓣一样的嘴唇上沾了些棕黑的巧克力碎片,在我无法忍受伸手替他抹去的欲望之前,被他用餐巾擦拭干净。

     “十年了。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主动提起我们分别的十年,“和我印象里的味道不一样了。

    ” 人的舌头上有一万左右的味蕾,它们从我们诞生开始工作,随着时间流逝,年龄增长,逐渐死亡。

     这十年里,晏云杉的味蕾一定被国外的食物大规模毒死,他再也不能尝到我和他共同的记忆里的味道了。

     我又一次去看他的卷曲的短发,去看他瘦削的、不再丰润流畅的面部线条。

    我觉得好神奇,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呈现的整体效果却和十年前大相径庭,那张素白的面容和剔透的眼眸已经无法让我再看见时就心跳如鼓、喜悦非常。

     仍然矜贵、优雅、冷艳,却无法和我心中的幻影重合。

     人身上的细胞七年全部更新一次。

     晏云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