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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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前半部分被温感若有似无的包围,她茫然几秒低眼,视线循着合拢的掌往上,定格。

     旁侧的江枭肄睡得酣沉,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俊美深邃的脸庞,骨型线条被光雾柔化,面色宁和安然。

     原来他也会累,会疲惫啊。

     她小心抽出手,鬼使神差探出,碰了碰江枭肄凛冽性感的下颌线。

     那双被长睫覆盖的眼就在此刻缓缓打开,瞳孔近乎通透,附着冰冷的警觉,而后午后热烈的阳光在里面发酵,瞳膜渐渐呈现一种墨绿与鎏金交融辉映的色彩,特别蛊人。

     顾意弦脸被晒得发烫,她必须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而微妙的情况。

     “四哥,你醒了啊。

    ” 天,这是什么废话。

     江枭肄的目光炙热,嗓音悠悠然有点哑,“醒了。

    ” 她收回手,低下头,语速飞快,“你的脸上有东西。

    ” “什么东西。

    ” “脏东西......” 他仰起下颌,眼角微眯,显得致趣十足,接着挺直腰脊,越过界限朝她欠身。

     流动的空气与阳光驳接交替,阻塞了呼吸,顾意弦的心跳一并停止,全身热烘烘。

     视野里是江枭肄浮迭的颈筋,他的手沿着她的下颌抚摩往上,停在光洁的额头,挑起一绺微湿的卷发。

     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他挑着发丝往太阳穴的位置拨,指尖若即若离划过皮肤,发际,穿梭绒软的头发,分明的骨节不小心刮到了耳尖,耳廓,最后那绺卷发听话地服帖于耳后。

     三五秒的时间异常慢,抽象的酥麻感从头皮到耳根,颈椎,顺着骨头缝一节一节传漫脊梁。

     她抖了下,愤怒地拍开他的手,神情别扭地瞪着他,说不出话。

     顾意弦的鼻尖与眼缘有点红,眼神明亮,湿漉漉,妖艳又清纯。

     燥热感让身体发生陌生的变化,无法发泄的憋闷迫在眉睫。

     耳根的刺青烙红,江枭肄的神态不自然,“你的脸也有脏东西。

    ” 顾意弦想反驳,但前几秒也是用这借口搪塞,她咬住唇没说话。

     唇瓣微微往里陷,上方应该是牙齿,用力点咬,前端刺进皮肤会有痛感,深入穿破会出血,往里是柔湿的舌。

     江枭肄迅速拉开距离起身,扯了下领结,嗓音沉冷嘶哑,“工作时间睡这么久。

    ” “......”顾意弦嘟囔,“自己还不是睡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短暂的停顿,“去洗个脸,下午还有外出工作。

    ” 又工作,烦死了。

     她拽下西装扔过去,惊讶道:“啊,四哥你怎么没接住啊?” “地心引力控制不了。

    ” 他利落捡起来,阔步朝办公桌走去。

     顾意弦捶沙发,低声骂:“有病。

    ” “小声点,我听得到。

    ” “......”有病。

     她微笑,“您听错了,下午我一定好好工作。

    ” · 下午江枭肄以月底需要亲临巡查的理由,顾意弦真正见识到Gallop娱乐商业帝国的财富和权势多可观,旗下子公司、餐饮、俱乐部、酒店、景区、游乐园等实业,大量昂贵地产,整幢的办公楼。

     比起另外三家,Gallop直接影响了南楚的衣食住行以及上万群众的生计。

    这些都是冰山一角,Gallop娱乐作为上市公司,发行的股票证券,其他城市行业的幕后投资人,无法探知的灰色产业,隐藏财产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与查到的资料相差甚远,Gallop完全有实力在四方王座中排名第一。

     难怪南楚圈子里的人畏惧江枭肄,或只配瞻仰。

     无需讨好家族长辈获得继承资格,不用集团太子爷的名头彰显尊贵,江枭肄独揽大权,生杀予夺,把Gallop在五年之间硬生生提到望尘莫及的高度,他们本就是天壤之别。

     这么一想,顾檠与江枭肄还挺像,只不过顾檠比他年长,且除重大事件顾檠大部分都处于消极怠工的状态,毕竟钱花不完,只用想如何活得更久,求个长生药更实际。

     所以江枭肄在这位置为什么还要当个工作狂...... 顾意弦抽了张纸,自内擦拭车窗,雾气拂开,南楚逐渐显露清晰面貌,夜幕沉入。

     当南费路标暗巷闯入视野,心一惊,江枭肄带她这里做什么,难道已知晓她的身份准备直接摊牌? 顾意弦憋了一肚子问题,沉默地跟在江枭肄后面前往Gallop酒馆最里面的包厢,脑中飞快思索崩盘对策,心里忐忑不安。

     更奇怪的是,他接了个电话后,面色有些沉郁,但没说缘由让她独自在包厢隔间等待。

     而所谓的隔间更像暗室,空间仅仅被一堵薄墙分割,她甚至能听到他摩擦火石的声音。

     约莫半小时,顾意弦等得快不耐烦。

     “全部滚出去!清场!”一道雄厚的男声大吼。

     隔间外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接着隔壁的门突然“哐”地声,震得墙面颤动。

     “江枭肄!你他妈的有病是吧?” 这好像是江家老二江掣宇的声音,他怎么这样骂江枭肄。

     她挪至靠墙的位置,让声音传播的距离更短。

     昏暗环境中,江枭肄的五官明昧不一,棱角的起承转合被吞噬。

     他捻了一口烟,表情平淡,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么一天。

     这种表情让江掣宇更为生气,冲过去揪住江枭肄的衣领,直接朝着他的脸挥了一拳。

     江侑安反应很快,死命拉住江掣宇的胳膊,“冷静点!” “滚开!”江掣宇额角的青筋跳动,平时的轻佻变成愤怒,“莫名其妙被联姻的不是你!说些风凉话!” 江珺娅拍拍他的肩,委身坐下,“阿肄,你不解释一下吗?” 江枭肄的颧骨红肿渗出血丝,但他的眉头都没皱,整理歪掉的温莎结,“解释什么?” 江掣宇向前猛进半步,霍地甩开江侑安的钳制,冷笑,“看到了吗?他这人就是永远不会改变,所有人都听命于他,掌控着家族,而他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新世纪的联姻却不拒绝,自私的为自己哥哥选妻子!” 平日里积攒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

     “江侑安你还帮他说话?你他妈的有什么毛病啊?你忘了之前他让你做的那些事了?” “还有你江珺娅!安明诚怎么死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是他把你的爱人当老鼠一样追捕围剿,你现在至于一个人?一个人他妈的承受流言蜚语去抚养小彦?” 江掣宇往前手撑桌面,双眼发红怒视着江枭肄:“江枭肄!你是上帝吗?以为自己可以审判安排一切?居然还有脸坐在这问我们解释什么?” 江枭肄面无表情,仰起下颌,手上的酒瓶被江掣宇夺走,砰地声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他朝右边的墙壁看了眼,心平气和:“二哥。

    ” “别叫我!” “听我说。

    ” “你还要说什么?”江掣宇双手举起,漫无目的挥舞,“二哥,去传媒公司吧,二哥,去做点那些吧,二哥,离女人远点。

    ” 他歇斯底里地发泄着,“我就是供你使唤供你利用的工具!我们他妈的都是!” 江枭肄眉宇之间沉郁阴戾,胸膛起伏着,也动了怒,嗓音冰冷骇人,“非要这样是吗?” “你他妈——” 砰! 玻璃杯从江掣宇耳侧擦过,砸到墙壁,一地的玻璃碎片。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他妈的让你安静?” 江枭肄大部分都是平和的语气很少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