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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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弦为江太太的名称与江枭肄周旋几回合,他将自己摘得干净一问三不知,并以训诫他这条理由说日后传闻肯定会更厉害。

     她因“四哥”与“哥”称呼做文章给顾檠递话,怕再问下去会暴露端倪,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拍卖会持续进行,伍和因为江枭肄的截胡提前被人掺着离场,顾意弦看出来他有多想骂人,相对比之下江枭肄全程淡定,接着在下半场用十二亿拍下P(2023)13号姚高港商业用地。

     另外三家实力同样可观,竞买总额高达五十五亿,而岚白溪的地皮本按照争霸赛排名落入龙楚邢家,出乎意料的是拍卖人公布价格后没人举牌。

     邢兴生的脸色难看。

     内幕消息给的价格与公布价格出入非常大,龙楚地产的流动资金有限,加上近年南楚政府为避免烂尾政策改革,没有全款拿不到建设用地使用权证,即使他拿下岚白溪也无法以此作抵押向银行融资。

     “价格真高,上头的人终于发现这是块宝地了。

    ”仇祺福感叹。

     顾檠不用想也知道是江枭肄在后面操控,自从江枭肄回来掌权Gallop,除娱乐投资背地里不知在多少领域铺路。

     华森本单抬高南楚原材料价格与Gallop玩,有人暗中在加工企业、石矿交易中心与各种进货渠道添火,仅仅三天时间,华森被迫提前终止这场游戏。

     四方王座相互制衡,平时小打小闹可以,若真正拉开战争,必定会在金融市场大动干戈。

     当第一个人不明智,顾檠不会多说,点了句,“金边旁边周边区域的土地镶上玉,能不水涨船高吗?” 他看了眼用身躯把顾意弦挡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心里冷笑,等那边消息回来,他倒是看看江枭肄怎么继续当衣冠禽兽。

     邢兴生沉吟。

     金镶玉,岚白溪周边区域或配套设施被人整修导致地价提升,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提前得到消息进行蛰伏。

     江家老四果真好手段。

     他笑着说:“江先生资金真充裕,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四个亿。

    ” “邢先生还有时间调侃,”江枭肄绕开话题,慢条斯理地说,“再不举牌岚白溪就流拍了。

    ” 邢兴生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说:“后生可畏啊。

    ” 他放下应价牌,表示自己弃权。

     无人竞价,拍卖人宣布岚白溪流拍。

     顾意弦分析他们的对话,突然明白江枭肄说得传闻是什么了。

     死男人真的有病,她咬牙猛灌一杯凉水,抬指往旁边戳,提醒道:“四哥,你得解释清楚。

    ” 还没戳两下,手肘变成掌心,他体温高,她往回缩却被勾住。

     顾意弦羞恼地转过脸,压低声音忿忿不平,“江先生,您的身份在公共场合得注意影响。

    ” ——别对我动手动脚。

     江枭肄撑着头,修长的食指将她想缩回去的指往上勾挑,“我只不过是做好本职工作,严守自己的岗位。

    ” “......” 他懒懒抬眼,似笑非笑,“万女士倒是贼喊捉贼,偷完东西就想跑。

    ” 顾意弦禁不住猜测是否话里有话,揣度后发现自己被带偏,指间前端用力把江枭肄烦人的纠缠弹开,尾音懊恼一沉,“四哥,你若是真担心新世纪日后对Gallop使绊子,今天就不该带我来拍卖会,他只会更认为我们蛇鼠一窝,故意整他,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再者P(2023)08号地非商业用地又不是非要不可——” 江枭肄打断,“你怎知我不是非要不可。

    ” 我,非要不可,宾语缺失。

     她愣住,继而抬眸,目光清透,能捕捉到光线照不到的死角。

     他摩挲着指腹,骨节凛冽凸显,漫不经心的动作透着势在必得。

     捉摸不透的真实目的,心里有根隐隐的线把所有的思绪往一个方向牵引。

    顾意弦稳了稳心神,“也对,反正四哥钱多。

    ” “勉强维持生计。

    ”口吻谦逊。

     装什么,十六个亿的真金白银是游戏币吗。

     她笑两声,望向前方,眸光渐渐迷茫。

     江枭肄低着睫,眉骨深深压下眼窝。

     几秒后,他正身与她看向同一处,唇角浮起细微笑意。

     官家的电子屏年久失修,画质模糊,黑底红字轮播宗地与它的竞得人,结果早就安排好,唯有岚白溪与P(2023)08号是意外。

     拍卖会结束,按照流程会后出让人、拍卖人、竞得人当场签订《拍卖成交确认书》。

    土地拍卖程序繁琐,缴纳税种不止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与维护税、营业税、印花税等。

     江枭肄按照规定缴纳百分之三的交易服务费,于确认书把签订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定在一个月后。

     顾意弦跟在江枭肄身后,原路返回Gallop,两人没交流,一途沉默。

     午餐在他们到三十四楼的五分钟抵达办公室,从榆宁亲自送来,菜品全是她的口味,包括与早晨一模一样的果汁。

     江枭肄刚回就与蒲甘去了大会议室,她吃完捧着玻璃杯靠在沙发角,目光散乱无焦距。

     顾意弦鲜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幼时培养兴趣爱好,她都喜爱加上脑子好,乐器舞蹈基本都摸过一遍,算不上精通但足以撑场面,年龄增长后,极限运动也是一个没落下。

     少年时期喜欢上兄长,她没考虑莫名其妙的感情如何形成,没研究亲情变质后究竟是不是爱情,坦荡面对,一个人坚持了七年,决定放下也只用了短短几天。

     走过太多地方,见过格陵兰的海,冰岛的火山,喜马拉雅的雪,自然风景宏伟壮观,海阔天空教会她不必纠结。

     没有选择困难症,Allin或Pass,如购物一样,喜欢就照单全收,拿不下干脆不要,有与无不影响她的怡然自得。

     生命无常,万物自有规律,人要学会放下,豁达才能随心所欲享受生活。

     但面对江枭肄,总在犹豫不决,利用又心软,无法探究的情愫。

     他到底想从她这里算计谋划什么? 顾意弦惴惴不安,势均力敌的对手让成败扑朔迷离,同时又莫名心情澎湃,不可控的人心带来别样的前所未有的刺激。

     不得不承认还挺欲罢不能,以至于让人觉得似乎玩玩也不错。

     互相利用,互相成就,只要江枭肄不是纯恋爱脑,一切都好说。

     她舒展眉眼,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阖上眼。

     Gallop的大会议室为利益分配吵吵嚷嚷,高效率而机械的运作,再打开门已是下午两点。

     午饭在空隙时间草草了事,江枭肄回到办公室看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神情稍怔。

     他放轻步伐走过去,垂下眼帘注视片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上半身,小心翼翼坐在她旁边的角落。

     搭在左膝盖的手,指间放松地垂在半空,椭圆形指甲和今早杯口的唇印颜色一样。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禁不住去触碰,甲缘划过指腹,有点痒。

     南楚四季如春,昼夜相差大,时值正午,室外湿热的蒸汽鼓到高处。

     江枭肄抬头,淡蓝玻璃上如湖面波纹的痕迹在静谧中,蔓延到胸腔,占据跳动的心脏,在血管里恣意疯长。

     顾意弦的手指被轻轻拨动,她似乎有所感蜷缩了下。

     他无声勾唇觉得有趣,轻微摩挲,力度接近于无,最后虚虚拢住指,像牵手的姿势,也像在感受触碰,寻找闪烁泛滥情感的栖息地。

     不知过了多久,顾意弦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