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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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了这几年房屋中介,柳谧能理解刘锦扬的说法。

    “那现在怎么办呢?” “这块肉这么肥,肯定是等着有人找解决方案呗。

    谁投的方案好,这块地就让给谁。

    好比是个姑娘,谁的嫁妆给的高,就把姑娘嫁给谁。

    ”他看了眼柳谧,“当年彩云山庄是收了一大笔房屋预付款的,这笔钱最终去哪儿了,安城老百姓一直说是被你爸吞了。

    这几年,政府也没少为这个挨骂,说是钱被挪走了也不知道。

    看见你过得这么惨,我相信,确实没有。

    所以我建议他们弄个审计组,好好审一审账目。

    可惜米尧他爸不在了,否则,有些事情会更明白。

    ” 柳谧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他爸是怎么没的?” “听说是什么癌,也挺突然的。

    做那么大的恶,他活该。

    哪儿他妈的有举报亲家的,真是日了狗。

    ” 柳谧心里倒并没有轻松之情,相反,沉甸甸的,像去世了一个远房又亲切的亲人,虽然说不上刻骨的悲痛,但总是沉重。

     “我说的事儿你赶紧考虑考虑,马上要过年了,和那边说说,过了年了就不要去了。

    中国人讲一年一个新开始,就这么了断了吧。

    ” 和刘锦扬散了出来,柳谧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

    虽然电商发达,采购年货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不远处商场的大电子屏上放映着一个红灯笼和一个巨大的如意结,很有过年的气氛。

    柳谧想起连浙说的“飞鸟依人,今做了丧家之犬”,形容她,还真是贴切。

     她随着人进了小商品市场,也买了一个如意结,一对灯笼,还有一幅对联和一些窗花、喜字。

    付了钱、拿在手里时,她忽然有些疑惑:自己真要在安城定居下去吗? 任东风评论她刚才发的那条朋友圈,“那你觉得怎么合适?” 柳谧回,“至少先不要这条人工河。

    天坛里的柏树、颐和园里的枫树、南京城里的梧桐树,都各有各的风景。

    或者黄栌、白腊、君迁子、楝木、太平花,绿树掩映,未尝不是一种风景。

    ”任东风回点了个赞。

     柳谧想起了任东风的邀请和杨远征的规劝,只可惜是恒懋。

    那天晚上虽然就是吵架而已,但她确实存了离开之意。

    并不仅是因为连浙说她靠连家才有了这份工作,而是她不想要这最后一点牵连。

     刘锦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当然,她并不是怕别人议论,去意既已有,是不是越早越好?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惆怅,不知道为什么,当离开真的要变成一种现实的选项时,似乎反倒有一种叫离愁的东西,在淡淡流动。

     连湘考完试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