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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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和决明子配出来的一只茶罐,方子是很多年前松问童找他要的,柴束薪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在书斋里住下,发现这茶只有乌子虚在喝。

     桑叶、菊花、山萸肉和决明子,皆有明目清肝之效。

     他又想起木葛生为数不多毒不死人的手艺,是给乌子虚沏黑芝麻糊,专门打着防止秃头的名目。

     不过还是很难喝。

     柴束薪有些醉了,看着眼前灯影憧憧,朦胧地思忖着:虽说乌子虚在书斋中仿佛最为操劳,但堂堂阴阳家主,玉面无常,终究不可能是个老妈子命。

     紧接着木葛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和松问童杠了起来,横空飞出一只酒盏,殃及池鱼,泼了乌子虚一身。

    乌子虚一个喷嚏,把松问童头上睡着的朱饮宵惊了起来,扑闪着翅膀横冲直撞,一巴掌拍在柴束薪脸上,柴束薪头回领教朱雀化形后一翅之威,直接被扇得一头扣进了汤盆里。

     最后是乌子虚拿来的脸巾,这人一手抱着老五,一手开始收拾满桌狼藉。

    木葛生早就和松问童打进了雪里,转眼就不知道滚哪了。

     ……行吧。

    柴束薪一边擦脸一边想。

    这就是个老妈子命。

     等他和乌子虚将残肴收拾干净,木葛生又不知从哪滚了回来,这人浑身是雪,差点一头撞在柴束薪身上,“三九天!老三!咱们下山去吧!” “下山?”乌子虚愣了愣,“先生睡了?”他们平时下山都是要和莫倾杯报备的,得到准允才能离开。

     “不知道,管他的。

    ”木葛生对着手心呵了一口气,犹嫌不暖,直接拎起坛子把剩下的酒都泼在手上,迅速搓热,“师父都快成精了,想瞒也瞒不住,但他老人家这会儿也没起来训人,肯定是懒得管了。

    ” 柴束薪:“不可。

    ” 乌子虚:“那走吧。

    ” 木葛生噗嗤一声笑了,直接伸手揽过柴束薪的肩膀,“我说三九天啊,同是家主,你看看老三多潇洒,这儿也没外人,咱就别端着了,大好良夜,走着吧郎君” 柴束薪扳不过他,被一路拖着走,“木葛生你放手那不是潇洒,是近墨者黑!” “近朱者赤?那老五可是朱的透透的了,我天天和老五在一块儿,也没见着三九天你夸我一句。

    ”木葛生推着他边跑边乐,“要我说你这话都不对,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俗啦!” 他们挨得太近了,木葛生身上酒香雪气,熏得人又冷又烫,柴束薪没怎么在夜里走过山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什么?” 木葛生哈哈大笑着抓起一团雪,直接塞进了柴束薪领子里,扬声道:“要我说,合该是近春者雪,近酒者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