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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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妮总是以为伊马会被公路上的车轧死,于是她解下腰带把伊马绑在了树上。

    冬瓜走过来想把伊马松开,瞎妮吼叫一声,掐住了冬瓜的脖子,那双手冰冷有力。

    冬瓜哽着嗓子喊:“毁了我啦,快松开,毁了我啦!” 伊木把瞎妮锁在了屋里。

    安生说想吃啥就让她吃点啥吧,这病治不好。

    伊木没有一句怨言,眼神里依旧流露着温存。

    他给瞎妮梳头,编辫子,给瞎妮端屎端尿。

    如果他不是哑巴,他会给瞎妮唱一支歌。

    有时瞎妮清醒一会儿,摸着伊木的脸说:“真好,下辈子还嫁给你。

    ”更多的时候她蹲在墙角哆嗦,或者站在窗前胡言乱语。

     瞎妮在屋里转圈子,这是野兽关在笼子里养成的习惯。

    有人从窗外走过,她就喊伊马的名字,她已经分辨不出伊马的脚步声。

    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伊马,过来。

    ”伊马远远地站着小声说:“娘,我不。

    ” 疯子的力气大得惊人。

    有一天,瞎妮掰弯钢筋跳窗出来,谁也没有看见,她就上了公路,进了县城。

    也许她觉得伊马还躺在垃圾堆里。

    她身上臭烘烘的,两手都沾了狗屎。

    在北关小学的拐角处,一群脏兮兮的小孩听到瞎妮自言自语:“没有,不是这个。

    ”她抬头翻着白眼想了想,想了半个小时,猛地一拍额头:“对了,去医院。

    医院在南边。

    ”那群小孩坏笑着说:“往西,往西走。

    ”有个小孩认真地说:“西边有个沟,过了沟就是。

    ”瞎妮面无表情,瞎指挥啥! 瞎妮很明智地向东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她在刹车声喇叭声和司机的吼叫声中慢慢蹲下,很从容很大胆很若无其事地撒了泡尿。

    她肯定以为那里是高粱地,但她忘了脱裤子。

    她在别人惊愕的目光中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在棉厂家属院门口摸到了一根电线杆,电线杆下面正好有一堆垃圾。

    瞎妮两手小心翼翼地翻动。

    然而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

    有人问她找什么呢,瞎妮说找孩子,孩子没了。

    她又重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