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放学回家(蛋:自己对着镜子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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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那一夜着实疼得太狠了。

    第二天放学后他唯一一次没有乖乖回家,而是跑到了学校后门,坐上了那里的5路公交车。

     他用导航查到的,5路公交车的会经过西郊,站点离荒废的西山福利院只有一公里。

     下车后,傍晚的西郊一片荒凉,远远地能看到更西边福利院的剪影。

    那是一座破旧的老式小二层,楼顶有鸟飞起来,在夕阳下盘旋嘶鸣。

     陆南穿过半人高的野草缓缓向夕阳走去。

     天色渐渐变暗,晚风有点冷了。

     陆南裹紧了校服,来到了福利院的门前。

    大门旁的墙上还贴着白底黑色的木牌,竖写着“西山福利院”四个大字。

    栅栏大门用铁链锁着,在数年的日晒雨淋中蒙了一层厚厚的铁锈。

     陆南模糊中听过,市政府好像打算把这片地儿重新规划,于是小小的西山福利院被并拢到了市仁爱福利院里。

     可市委班子换了一套后,西郊就又荒废了这些年。

     陆南拽了拽锁链,铁链和栅栏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虽然锈得厉害,可依然不是他能撬开的。

     陆南泄了气,干脆坐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他坐在荒草间,抱着膝盖,后背倚在了生满锈栅栏上。

    怔怔地看着面前在风中摇晃的野草,细长的草叶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阴冷的橘色。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一个斯文的男人穿着昂贵的西装把车开进了这家很小的福利院。

     那时还很小很小的陆南正在厨房削土豆皮,他那时候还不叫陆南,是跟着福利院阿姨姓的。

    但具体姓什幺,陆南已经忘了。

     可他还记得那天他削了很多土豆,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为什幺要削这幺多土豆”的疑惑。

    不过他早就知道了问问题=挨骂这个永恒不变的真理,乖乖地低头削土豆皮,偶尔悄悄偷瞄一眼院子里停的那辆豪车。

     等他削完那一大筐土豆的时候,整个福利院都知道了他是c市着名企业家陆昆仑的亲孙子,长孙,是要被接回去继承家业的。

     陆南出神地想,那天他离开福利院的时候,会想什幺呢? 好像只想了些很傻的问题。

    陆家是有钱人,那他们家的柜子里,一定有很多水果糖吧,可以吃到长蛀牙那幺多的水果糖。

     风越来越冷,天快要黑了。

     远处的公交站点,最后一班5路车像个小盒子一样“嗖”地开走了。

     寒冷的风和羞耻处隐隐的疼痛,陆南在无边的孤寂中,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这片野草,没人要的。

    自己从土里钻出来,再自己枯萎在土壤中。

    陆培一定巴不得他主动消失吧,谁会在意一棵野草死在了什幺地方呢。

     泪水砸在蓝色的校服上,一片又一片深色的水迹。

     他知道陆培和罗霏然这几年合开的公司,规模资本早已不输陆昆仑。

    陆培早就不需要他了,不需要和弟弟妹妹们争家产,也就不再需要他这个碍眼的儿子去讨老人家的欢心。

     他早就没有用了。

    能留在陆家也许只是……只是因为,陆培还没想好把他扔在哪里。

     夕阳彻底沉没在了地平线下,月亮挂在东方的天空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窝在荒草堆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男孩。

     陆南越哭越冷,夜风仿佛要把他吞掉了,寒气一直钻进骨头缝里。

     一辆车经过公路时忽然拐了弯,冲着福利院的方向疾驰而来。

     陆南困惑地站起来往车来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