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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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角杂着星点的浮绿,长带般顺势弥散。

     声音问:“这是什么?” 他捧在手中左右端详,答:“一块璞玉。

    ” “第二项任务:雕琢它。

    ”声音宣布。

     蒲风春抬头说:“这需要工具,还需要技术。

    ”他从来没雕刻过什么东西,只会毁了它。

     船上立刻备齐了器具。

    声音道:“只需要雕刻成你想要的样子。

    ” 这听起来轻松只要想要的越简单,雕刻的难度也会越低。

    他将手中的独山玉原料转动,思考着他想要的样式。

    尽管他试图选择一个完成门槛最低的方案,但越观察,越多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那个模样最简单,但简单到简陋,像是把它毁了;再复杂一点点……不,那显得匠气;那些绿的像杂质,但若把它们都削去,又太浪费了。

     什么样?他握着那块原石发呆。

    即便想出了好的设计,那也只停留在他的脑子里。

    等到实践上,肯定惨不忍睹。

    雕刻是不断磨损的过程,当那些碎石和粉末从它身上掉落,错了一刀,就很难再粘合上去了。

     他放弃般仰面躺在船上。

    尽管名义上是让它变得更美,但损耗却是他不想承担的。

    就好像…… 对了。

    就好像他翻开了陈年的相册,找出了压箱底的老照片它们淡淡地泛黄,甚至有些褪色。

    有一张因为初期的保存不当,只留下隐约一些深黄的痕。

    也许是蒲雨夏的,他不清楚。

    毕竟他没什么拍人像的兴趣,除她之外,很少有别人的。

     那是一样的惶恐关于失去。

    尽管未来有无限可能,好像宁愿它不变,也不想时间一去不回,将一切改变,让所有人面目全非。

    他不想,但这不是他能阻挡的。

    他甚至想忘了时间本身。

     从前少和社会打交道,转而拥抱自然,本身就是一种无意识的逃避与自欺。

    如同他如今停留此地。

     他高高举起原石,对着看。

    它现在显然很粗糙,微透的水白也毫不纯粹。

    但那些无用的棱角,粗犷的轮廓,磨硌的手感,看久了,好像也具有一丝美感。

     为什么要雕琢呢?天成的资质,却要在雕刻中不断被破坏,又进而去追求“浑然天成”的目标。

     他说:“它本来就很美,不需要雕琢。

    ” “可它有杂质。

    ”声音促狭道。

     “如果它纯粹无暇,完美无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