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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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陶然从钟意床上坐起来,痛定思痛:“拖到你十七岁生日都拼不完要怎么办呀!” 被横行霸道的睡姿挤下床、不知道已经歪着头靠在床边多久的人,则习以为常地递来马克杯。

     “拼不完的话,就没有十七岁生日礼物了吗?” 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前置条件—— 水温温的,杯子热热的,陶然的白眼没翻起来。

     她下唇贴着杯沿,说,那倒不至于。

     不至于,当然不至于,但——别的十六岁男生享受青春的时候,钟意在这里日复一日地陪她玩拼图,还要从十六岁玩到十七岁…… 会不会太可怜了一点? 她是说过“多等几年再变成男生”,但他长高的速度明显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那个头发像暖乎乎的栗子、眼睛像甜甜的金棕色巧克力包装纸的小吉祥物,如今被亚裔血统的黑色素占了上风,只有在太阳下浅浅反光的睫毛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他跪坐在低于她视线的高度,像个软蓬蓬的毛绒玩具。

    可他也十六岁了。

     他单手递过来的马克杯,她双手才捧得住。

     怎么看都不像还没长大。

     钟意没关系吗?真的没关系吗? 被共犯的头衔困在这里,在五彩斑斓的高中生活和看不到尽头的纯白拼图之中选择了后者,会有哪怕只是很短暂的一个瞬间,觉得被她拖累吗? 陶然及时中断了思考。

     她放下马克杯,重新缩回被子里。

    钟意对她刚摸过鱼又要摸鱼的行径见怪不怪,揉揉眼睛,独自推动进度条。

     拼图碎片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地毯上,像沙漏缓缓流动的声音。

     半睡半醒之间,从没深思过的事情冒出头来:开始长大的象征,女生是月经,男生是遗精。

     好像也会流到被子和床单上。

     钟意有过吗? 陶然往被子里沉了沉,悄悄吸鼻子。

     ……香香的。

    洗衣液味。

    和钟意身上的味道一样。

     陶然闻的时候没多想,闻完才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太合适。

     钟意抬起盯拼图盯得湿漉漉的双眼,给她一个无声的问号。

    没等陶然开始尴尬,他凑过来,也闻了闻她。

     陶然痒得缩脖子,双手并用直取侧腹,将胆敢窝里斗的共犯击退至一臂外。

     什么男生,什么长大——对他来说全都太早了! 陶然哼笑一声,用手给脸降温,手心用完用手背。

     ……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