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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壳子都被压得有点皱了,不过没关系,这会儿我非常需要来一支解解压,提提神。

     他给我的第一包是多久消耗完的?不记得了,好像很快。

    那段时间我状态不太好,常常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就点一支,让它静静地烧,快灭的时候才小小地吸一口,只为维持火不灭,直至清凉的烟草味充盈整个房间,我那不知因何焦灼的心才能稍稍松快些。

     第二包就用了很久,那会儿,我觉得我生活蛮顺当的,偶尔深夜里想起春和,靠在网上插科打诨放嘴炮,很快就把那股劲儿混过去了。

    只有在开心或者难过快要到达情绪阈值的顶峰时,才会点一支,让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闭上眼睛,好像还总能在薄荷烟草味中,闻到一丝蔚蓝的香味,浮动的,私有若无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黑冰,它就像一个不会说话也不常常出现的朋友,抚慰了我许多四下无人的夜,无处安放的心情。

     它是默不作声的陪伴,阴魂不散的提醒,反反复复地在我脑海深处萦绕: 记住我。

    记住我。

     用嗅觉,用感官,用半宿满怀的温暖,用很多个迫切需要倾诉的夜晚。

     一双臂膀突然从身后搂住我,紧接着,一个还没吹得干透的脑袋便沉沉地压在了我的肩头。

     我闭了闭眼,“滚远点,莫挨老子。

    ” 段紫荆不,他抱得更用力了些,腾出右手捉住我的手,就着我指间的烟吸了一口。

     “我都挨了你一巴掌了,还没消气呐?” “你脸皮多厚啊,一巴掌上去连个印都没有。

    ” “对不起。

    ”细密的吻落在我耳垂,温热潮湿。

    “我是真的……很患得患失,我有点怕。

    ” “怕什么?” “怕你只是想睡我。

    ” “……”我避过他的吻,费力扭头,瞪他。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是,你这个人是个烂好人,我很怕你出于别的理由----不管是觉得愧疚,补偿或者是怜悯,而同意跟我……” 烟快烧到头了,我吸了最后一口,烟灰簌簌落下。

    我摁灭了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段豆豆。

    ”我说,“你实习那会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没有谁能强迫苏老师做不想做的事情,情感和金钱要挟都不行。

    ” 我转了个身,面对着他,任他将我圈在阳台的栏杆与怀抱之间。

    沙滩上的串串灯和路灯照亮他的面庞,也映得他的眼神更加晦暗不明。

     我伸手抽去他腰间浴袍的腰带,“你到底会是不会?” “不太会。

    但是,我喜欢的人,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