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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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等到那人回身。

     马蹄轻响中,宋楚楚只觉身体发冷,心也凉了一截。

     中途歇脚时,小荷进来,端上新的汤药与热食,柔声道:「娘子,请用膳。

    王爷有令,得吃些才好上路。

    」 她低头看着那碗汤药,无声地接过,一口一口喝下去。

    苦意未散,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这夜,宿于新驛。

     小荷打着灯笼引她入内,恭敬道:「王爷有令,娘子今夜不得离开厢房。

    如有所需,吩咐奴婢便是。

    」 厢中温暖如春,火盆早已点起,香气微瀰。

    小荷手脚俐落地替她拭洗身子,换上柔软素色的寝衣,又细细为她梳了头,编了鬓,指间力道轻柔,极尽体贴。

     桌上早有热食与汤药,摆得整整齐齐。

     唯独……湘阳王,始终未至。

     宋楚楚独自坐在烛影斑斕的榻前,望着窗外静夜,指尖拢着衣襟。

     她是那样的习惯他的怒、他的骂、他的罚。

     可这般安静的冷漠,才教人最难捱。

     她低声问小荷:「王爷……今夜不来吗?」 小荷垂首回道:「王爷在别的厢房歇息,并无传唤娘子的意思。

    」 宋楚楚垂下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半晌未语,只淡淡道:「知道了。

    」 她照例喝完了药,吃了一些晚膳,便早早躺下。

     可这一夜,灯未熄,她也未眠。

     这数日,日復一日皆如一式: 马车依时啟程,驛站按点投宿。

    她的饮食汤药皆由小荷亲自照应,从未怠慢;每日替她梳妆更衣、擦药、沐手拭足,妥贴如常。

     只是—— 湘阳王从未出现。

     她偶尔从窗缝望见前头那辆素黑马车,低调无纹,却怎么也看不见那车窗后的身影;到了驛站,也从未步入过她的厢房一步。

     她哭了好几日。

     不是放声的那种哭,而是睁眼就湿的眼尾,喝药时呛出的哽咽,还有夜里缩在被中时悄悄擦乾的脸颊。

     这一夜,她睡得极轻。

     火盆渐冷,她辗转反侧。

    终于,在小荷打盹时,她悄声起身。

     穿衣、披袄、躡足至门边,屏息推门而出。

     驛站静夜,只有前方一间厢房尚有灯光未熄。

    她压下心头怦然,走得极慢。

     直到她在门前停下。

     门未关紧,灯缝从中照出一束微黄。

     她咬了咬唇,终于抬手轻轻推门。

     屋内果真是他。

     湘阳王身着素色中衣,正坐于案后翻看书卷,眉眼沉静,灯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冷峻如刻。

     他听见声响,抬眼望她—— 两人四目交接,皆怔住。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那声音柔中带颤,似哭未哭。

     她脸上的瘀青已退去浓紫,转为淡青泛黄,自颊骨延至耳际,斑驳难掩。

    即便上了薄粉遮掩,仍隐隐透出,衬得雪肤明眸,愈发憔悴。

     他目光一凝,落在那未褪的旧痕上,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闷得难受。

    却只是移开视线,不让她看出一丝软意: 「谁许你来的?」 她跪下时,双膝重重磕地。

     「妾知错了……」 他望着她,沉默片刻,眼底翻涌着什么,最终只冷声开口: 「违抗王令,擅自离府,轻贱性命。

    」 「使本王顏面扫地,教永寧侯责本王管教无方。

    」 语毕,他起身站定,背脊笔直如剑。

    声音不疾不徐,却冷得像结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