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渴欲(微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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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啊予淮,好久没见你回来了。

    中午章妈炖了猪脚,刚好剩了些汤,下个面快着呢,马上就能出锅。

    ” 那男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那好。

    谢谢阿姨。

    ” 谢舒音靠在墙角,削薄的身形全隐在阴影里。

     这样流利的对话才像是久居于同一屋檐下的亲母子。

    她开始嫉妒于母亲季宛对另一个孩子的亲近和付出。

     他是叫谢予淮吗? 予淮,予淮。

    原来妈妈是这样叫他。

     轮到唤她“舒音”的时候,腔调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同,“予淮”比“舒音”更亲厚一些,更不假思索一些。

    不像独对着她的时候,季宛总是张了张嘴,话要在心里绕一整圈才能吐出来,而她也接不上什么像样的话,气氛就这样僵住了,每一次都是如此。

    渐渐的,谁也不想再开口。

     面条做好了,热气腾腾的一碗端过来。

    季宛站在一旁,一边看着谢予淮吃面,一边问候着他的近况,上半身下意识往前倾着。

     她这样的身份,原不该摆出这样的姿势的。

    她已经不再是这个家里的护工和保姆,她是谢予淮名义上的母亲了。

     谢舒音静静地看了一会,终于发现母亲也在躬身服侍他人的那些年里沾了一身尘土。

    她那样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别人的孩子,不由得让谢舒音心中生出一种同为寄人篱下的余悲。

     她侧过身,感觉头疼得厉害,只得倚靠在墙上轻轻喘息。

     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白的死皮,在舌尖舔舐之后变得滋润了些,这只是表象。

    水分蒸发以后,干涸的裂口也不会弥合。

     她开始用指尖抚摸自己的嘴唇,觉得唇瓣上、乳头上、花心里都缺了点东西。

    这样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打了个寒噤,乳头挺立起来,磨蹭着棉质睡衣,就像月经前的乳房一样,胀痛得连背心都穿不住了。

     谢舒音咬住下唇,渗着血的伤口弥漫着浅淡的甜味。

    她回眸,往楼下瞥去一眼,仔仔细细地将那个男人的五官轮廓描摹了一遍,而后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所缺的、渴欲的究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