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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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事儿,用不上我多少。

    ” 他用眼神询问程期怎么了,程期抿了口酒,说:“老太太这两年闲下来了,最近折腾着想弄个杂志,文学类的,也不学术,很开放,当个乐子,只面向校内,就想着能给学校的学生们做个引路刊。

    ” 温让对程期奶奶是很尊重的,老教授确实一生都在为学术和教育做贡献,这所学校“名校”牌匾的功勋章里,她实实在在担得起一些分量。

     “教授真是让人起敬。

    ”温让由衷赞叹。

     程期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笑说:“老人家之前还念过你,你不是也做过她学生么,有闲情的话,你给贡献点儿稿子?” 这是抬高温让了,老教授一生栽育桃李无数,按辈分儿排起来都不知道多少前辈愿意尽上一份心意,实在数不上他。

    他心里明白,这是程期在中间给他说了好话。

     程期见他确实有些惶然的神色,也不再往细了说,反正离落实也还早。

    他拍拍温让的肩:“瞧你,写点儿东西而已,还没定论呢,以后再说。

    ” 「009」 温让所在的学校,种了很多石榴树。

     五月份正是石榴树的花期,他的办公桌挨着窗口,每次一抬头都能看到成片娇嫩的石榴花,生机勃勃地冲他招摇着崭新旺盛的生命和美丽。

     在温让眼里,这些花都蘸着血。

     五号二十五号是永恒的时间折点,那是十七年前他弄丢温良的日子,自那时起,经历的每一个五月二十五,对他来说都是漫长的凌迟死刑。

    温让支着下巴面对那些无辜的花儿怔愣,他觉得他的四季和时间,跟常人比较起来大概都是本末倒置的,五月是他的严冬,他像苟活的蝼蚁,像嶙峋的猫狗一样,缩着尾巴,踮着脚尖儿熬过每个五月,抱着不受控制的噩梦与痛苦,咀嚼着自己的罪责熬过五月二十五,然后才是属于他的、自欺欺人的“开春了”。

     他试着研究过小孩子的记忆一般都从哪个年龄开始扎根,他回想自己的记忆源头,绞死了所有的脑细胞,勉强想起第一件有印象的事也只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大概五岁左右,有天温父骑着自行车接他回家,他在后座上不老实,将脚后跟儿卡进了车轮里,疼得直不起腿。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后脚根儿上被医生抹了紫药水儿,现在还留着一块疤。

     记忆都是上帝视角,没有时间轴,许多含混零碎的画面都交织冲撞在一起,甚至让他怀疑一些模糊如梦境般的回忆究竟有没有真实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