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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按点上下学,这不好吗?” 余愿秀气的五官揪了起来,他拒绝跟章书闻对话,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摇头。

     章书闻倒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地丢了被子。

     室内一时静了下来,有冷风从未关严实的窗缝里吹进来。

     章书闻下床走到窗边,与萧瑟的寒风一同拂过他的耳侧的是余愿迟到的回答,“考试......” 关窗的动作顿住,章书闻回身。

     余愿灵活地爬下床,在双肩包里急切翻着什么。

     他如同挖到宝藏一般把一张折好的纸塞给章书闻。

     章书闻缓缓打开,“招生简章”四个大字闯进他的视线里,他诧异地对上余愿清炯炯的眼睛,像闷头一棍。

     这张招生的传单不知是余愿从哪里捡来的,蓝色的底面被水浸过已经有些褪色,纸面皱巴巴的甚至还有擦不掉的污秽。

    可就是这样一张随意被丢弃在街边的传单,却被怀揣着小小愿望的余愿当作宝物似的珍藏起来,折得方方正正夹在了课本里。

     余愿的手指到加粗的报考时间上,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考试。

    ” 章书闻哑然失声。

    方才他问余愿那句“这不好吗”堪比窗外的冷风,将他吹得指尖都是冰凉的。

     章雄也好,王如娟也好,章书闻也好,没有一个人打从心里认为余愿能通过入学考,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给余愿找退路。

     诊断书给余愿下了定义,于是便无人过问余愿的意见,自以为是地替余愿做决定。

     而现在余愿站在章书闻面前,满怀期待地希望他崇拜的哥哥给予他认可。

     章书闻攥紧了轻飘飘而仿若有千斤重的传单,许久,垂眸道:“好,考试。

    ” -- 晚些时候,王如娟把在康复中心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章雄,夫妻俩在客厅小声说着话,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章书闻把余愿做错的题圈出来,放慢语速讲解了一遍。

     余愿虽然在人际沟通方面存在障碍,但对知识的接收能力和普通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凡是背过的公式和换算规律,余愿都记得牢固,甚至能举一反三运用到题目中。

     这实在出乎章书闻的意料。

     客厅静了下来,不多时,王如娟敲门提醒他们该睡觉了。

     章书闻看向门口的女人,为了余愿的入学问题,她确实是煞费苦心。

     “阿姨,”章书闻把招生传单递给王如娟,“您看看这个。

    ” 在王如娟读字的时候,余愿正努力地背诵最后两个单元的英语单词。

     “报名时间截止到六月十五号。

    ”章书闻代替余愿说。

     王如娟眼睛一热,“是愿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