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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跟别人抱怨的。

     假设是任檀舟跟只认识了两天的人说他的坏话,他大概要比任檀舟激动多了。

     季仰真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憋得脸色绯红,支支吾吾地搪塞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别泡太久......这里太闷了,我先出去透透气。

    ” 季仰真说完逃荒似的出了浴室,想着回自己房间把澡给洗了。

     刚走到书桌旁边,窗外刮起了一阵疾风,压在镇纸下的几份文件被吹得哗哗作响。

     窗户是在他们进浴室之前特意打开透气的。

     季仰真顺手将镇纸挪了个位置,却意外瞥见文件袋上加粗的Logo。

     济明制药。

     季仰真以为是自己的体检报告送达了家里,理所当然地拆开。

     他草草翻了几页,起初是一头雾水,又逼迫着自己沉下心来从头开始看。

     灯光暗,一行行蚂蚁大小的字看得吃劲。

     季仰真看了几行就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体检报告,而是另一份他从未考虑过的治疗方案。

     这上面详细列出的一些内容,根本就是在扬汤止沸。

     怎么可能?! 季仰真后背竟冒了一层细密的汗,被窗外冷风一刮登时变得淋漓。

     他一门心思都在这份文件上,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浴室门把手拧动的声响。

     第20章20 任檀舟从浴室出来,窗帘被狂啸的风吹地潦草卷起,书桌边缘的墨镇纸不知是何时掉落,文件纸张散落一地已无根据,季仰真跪坐其中。

     他低着头,手里捏着几张纸,角落里的灰色水印疏朗清晰。

     任檀舟喉头一紧,迈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抽走那些纸,几下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这份文件中涵盖最早的信息是年初,但当时与他联系的那位教授还没有被济明聘请回国,季仰真轻而易举地就想到那个时候任檀舟刚刚有易感期紊乱的迹象,早在当时他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既然一直在谋划为自己置换腺体的事情,那又为什么在几周前主动为自己安排分化治疗? 对于任檀舟来说不是多此一举吗。

     季仰真眼眶胀痛,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现在正在接受的分化治疗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给他虚假的希望,设计好走向失败的道路,最终接受拟定已久的结局。

     处心积虑,闻所未闻。

     “地上凉,你先起来。

    ” 任檀舟蹲在他跟前,还湿润着的掌心拖住他的手肘想要将他扶起来,可季仰真却用力推开了他,自己扶着桌角站起来。

     任檀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又想了多少,解释的话哽在喉咙里,最后也只能无声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