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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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换上干净手套。

    轻轻扣住老头下巴,把嘴合拢得周正紧实。

     经过这么一番拾掇,陈正祺看起来更顺眼了。

    躺在棉被里,就像睡着了一般。

     陈熙南亲手拉上裹尸袋的拉链。

    等就要拉到头的时候,又把脸贴上父亲脑门。

    眼里蒙着泪壳,但没有破。

     “爸,”他温柔地说着,“儿子送您回家。

    ” 滋啦一声,拉链被拉到了顶。

    金黄的牛津布,中央一个黑色的奠字。

     “我留这看着妈,顺带收拾下灵堂。

    ”段立轩问道,“你自个儿行不?” “嗯。

    ” “殡仪馆那边乱糟事儿多,让大腚跟他们说。

    你跟瘦猴走,先去给爸选个房儿。

    买厚实点的,别合计价儿。

    ” “谢谢二哥。

    ” “啧,一家人净他妈说两家话。

    ”段立轩给他腰上绑了根麻绳,又在胳膊别了块黑纱。

    拍拍他肩膀,抿嘴笑了下,“去吧。

    支棱点儿,啥也别怕。

    ” 段立轩是个能干的大哥,把后事办得非常利索。

    当天就处理掉老沙发,在客厅搭了个小灵堂。

    大门不关,是迎老头的魂,也是让赶来的亲朋有地儿说话。

     等下葬那天,没设酒席,也不收随礼。

    八十平的告别厅,聚了几十来人。

    陈熙南站在父亲的遗体旁,和祭奠的人轮流握手说话。

     前后四十分钟,就推去火化。

    等骨灰盒递出来,不过六斤白灰。

     人来时六七斤,走时也是六七斤。

     陈熙南凑上去闻了闻,一股暖香。

    他把父亲的骨灰抱在怀里,就像父亲曾把婴儿的他抱在怀里一样。

     在这个充满爱意的暖冬,陈正祺完成了他的死亡。

     从世俗的意义看,他不是个成功的人。

    没挣过大钱,没握过权利。

    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更遑论什么会当凌绝顶。

     人家的‘正事’,到他那里都是‘小事’。

    比如赶稿,比如酒局,比如去讨好某个领导。

    而别人的‘闲事’,到他那里则是‘大事’。

    比如去看孩子的运动会,和好友去河边烤肉串。

    买一束花装饰房间,和老婆包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