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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样的求婚? 发生在卧室里,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头发微乱,脚下是一条随手丢开的毯子,身旁的小狗正蜷成一团打瞌睡。

     没有蜡烛,没有花束,上一秒还在聊晚会的节目有多无聊。

     一切都显得不够郑重,不够浪漫,甚至称得上草率。

     但就在这个不被安排、不被修饰的时刻,陆鹤闲忽然用最正式的语气,最平稳的声音,说出了他的誓词: “小绪,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们都在一起,你愿意吗?” 所有玩笑和随意都自动消退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正式了。

     陆绪发现自己不再笑了,听见自己说“我愿意”,然后从沙发上蹦下来,抱住了陆鹤闲,把他压在柔软的地毯上,戒指硌在他们中间。

     他把脸埋进陆鹤闲的颈侧,声音闷闷地、用力地又说了一遍: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 大雪悄然覆盖了整座城市,到了清晨也没有停歇。

     前一天夜里胡闹了很久,陆绪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

     他望着窗外落个不停的雪,忽然被一种雀跃的情绪抓住,迅速爬起来套上厚衣服,也不顾陆鹤闲反复在楼下叫他吃饭的声音,牵着兴奋的小满便往外跑。

     雪后的玉兰陵一片银白,积雪在枝头压出沉甸甸的弧线,屋檐上的冰棱尖尖细细地垂下来,像透明的风铃。

     宽广的高尔夫球场平日碧绿的草坪此刻也铺上了一层洁净的白色薄毯,远远望去像未曾被踏足过的新世界。

     陆绪牵着小满,站在很远的地方,被皑皑雪景衬托着,显得无比渺小,仿佛又回到了八岁时的模样。

     他拽着狗绳在雪地里兴奋地撒欢,脚步凌乱而轻盈。

     陆鹤闲走出屋子时,手中拿着围巾和帽子。

     他没有撑伞,雪花轻盈地落在他的肩头、发梢,碰到温暖的体温便立刻消失,化作细微的水汽。

     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陆绪和小满闹得一片欢腾,唇边不自觉地浮起微笑。

     过了许久,陆绪才终于抬头,看到了陆鹤闲。

    他毫不犹豫地朝他奔跑过来,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人。

     随着他的靠近,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在陆鹤闲的视线里逐渐拔高,逐渐长大。

     从幼年到少年再到成年---- 从八岁到十八岁,再到如今的二十八岁。

     仿佛二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重叠、融合。

     他奔跑着穿越所有成长中经历的忧伤与欢喜,所有不可避免的波折与苦痛,穿过朔风和飞雪,毫不迟疑地继续前进,冲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