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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选择和坦然接受,都是不正确的、逃避的、不负责任的。

     大约五十分钟前,陈谨忱说,如果自己会用枪,就能在海岛上保护他。

     陆绪那时一笑而过,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么多保护,他会自己拿枪。

     但这并不是一句空口的情话,在五十分钟后的现在,他以近乎本能的方式兑现了自己的话,如果有一点能力,如果有一线生机,如果有一点安全的可能,他都给陆绪,给他爱的人。

     在近乎读秒的反应时间里,这就是陈谨忱的本能。

     是这个人,是这个从九年前起即在注视,安静,缄默,内敛的beta,所有无言的情书中,最明确,最有力的一次告白。

     不紧张,很沉着。

     恍惚中,救护车很快到达。

     医护人员打开车门。

     “他意识模糊,但呼吸正常。

    ”急救员快速确认,“头部有撞击,我们先送医院,详细检查后才能判断。

    ” 由医护人员搀扶着的陆绪出声,问:“我可以一起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您自己也有伤。

    ” “没关系,我不晕。

    ”陆绪坚持,“我伤的不重。

    ” 急救灯闪着,车厢内安静得诡异。

     陈谨忱被氧气罩罩住,头部纱布简单包扎,纱布从额角绕过耳后,露出大半张脸。

    脸色因失血而显得苍白,唇色褪得更淡了,鼻翼略有些发红,仍然无法弥补整张面孔失去颜色的趋势。

     碎发贴在额头上,不知是因为冷汗还是沾了鲜血,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沿着颧骨线滑落几缕,挡住眼角。

     他闭着眼,睫毛很长,此刻却因为虚弱而垂落得极低,是一排打湿的羽毛。

     心电图在他身边跳得极轻,每一下都在勉强维持着某种平衡。

    他平时神情总是极稳,此刻却安静得像是从光里抽离出来,整个人隐没在白色床单与冷光中,干净剔透得近乎脆弱。

     陆绪坐在他一旁,目光一直停在他手上----那只手在撞击中划出几道深口,血干涸后变成深褐色的结痂,还未处理,安静地放在担架边沿。

     他没有握住那只手,只是用指尖轻轻搭了搭另一个人的指尖。

     私人医院夜里不太吵。

    医生说需要做脑部CT排查是否有轻微脑震荡和颅压问题,暂时先进行观察。

     “没有大出血,也没有骨折,只是撞击导致短暂意识丧失。

    ”医生说,“如果一切顺利,明早应该能醒。

    ” 陆绪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陈谨忱被安置在顶层的单人病房里。

    额角包扎过,侧颊仍残留擦痕。

    他仍然没有醒来,在仪器的检测下沉睡着。

     陆绪做了检查,他并没有重伤,只在右手缠着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