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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到他旁边,问他在看什么。

     陈谨忱很无奈地停下来,给我展示书的封面,眼睛却还落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上。

    是本是我没听过也不感兴趣的严肃文学作品,我靠在旁边看了几页,只看见无聊的翻译腔对白和连篇累牍的环境描写,不知道他怎么能看得这么认真。

     我闻到他身上和我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被尚未降下的偏高体温蒸起来,温暖又柔和,隐隐混杂着草木与冬日午后日照的感受。

     我不再看书,转而观察他的脸,又看见了那颗飞墨一般的小痣,不由的伸手去戳了戳。

     他终于看向我,没有遮挡的眼眸漂亮又深邃,轻而易举夺走视线的全部。

     “很无聊?”他问我,“还是……有苦恼?” 苦恼很多。

     譬如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放弃了,恨与爱都已经淡薄到难于觉察,所有希望都已熄灭,他却又回过头来,甚至愿意俯首让步? 我是许愿过,许愿晏云杉不要再讨厌我。

     应验的时间迟到太久,却还没到过期的时候。

     隐秘潜伏的不可名状之情绪在独一无二的深蓝海洋里复燃。

     在我无法言语的长久沉默里,陈谨忱温热的手捧上我的脸颊,指尖擦过我的眼角,留下轻微的痒。

     他的鼻尖与我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呼吸并不交缠,靠近于是不含旖旎,只像安慰。

     “晏先生如果来预约行程,是否要帮你拒绝呢?”他问我。

     陈谨忱的眼神很宽容,好像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说出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会批判不会嘲笑,我的回答快于思考:“不用。

    ” 刚才挺直腰板说了拒绝的狠话,现在却又想着对方主动预约行程,我承认我真的没有骨气。

    但十年前杳无音讯的离开仍是我心上的死结,说了无数次放下却还是在回忆之时咬牙忍痛,确实是不再想要在一起了,确实是已经明白人不如故无从追回,但我总想要一个答案,我总还想要问为什么。

     我永远改不了刨根问底的毛病。

     陈谨忱没有对我的善变和伪装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说:“好的。

    ” 而后他忽然靠近了一些,打破了安全距离,具有冲击力的美忽然在我眼前放大,他的双眼皮折得很深,很突然地微笑起来:“不开心的话,要做一些能够开心起来的事情吗?今天不收加班费。

    ” 我发誓我对事情如何发生到这一步并没有明确的印象。

    一定是因为洗澡的时候酒精上头,模糊了我的记忆和逻辑,让我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次卧的床上,浴袍的带子被陈谨忱解开扔在床头。

     温热柔软的唇先是落在我的脖颈,而后是胸前,随后一路向下,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