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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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乐言神色嘲讽:“这是俄语,意思是x射线心电图。

    你不信就掏出手机来百度一下,看我读得对不对。

     “所以你也不会读是吧?你觉得这单词难,你不会念,但是对语言迟缓的孩子来说,你说个‘车车’他都觉得难,他不跟着读就是因为他不会,他的能力做不到,就像你一样。

     “你是个老师诶,你拿两千块一节课的薪水,你真的了解语言发育迟缓吗?你了解婴幼儿的自闭症谱系是什么意思吗?人家说阿症,你该不会以为是说阿兹海默吧? “等等,阿兹海默都高看你了,你应该以为是阿兹卡班还差不多。

    ” 最后总结道:“行了,先转账吧,把过去的钱还回来。

    ” 那老师急眼了,大声叫道:“程乐言,你什么意思?我哥知道你这样吗!?你怎么给我哥交代?” 程乐言一愣,419也震惊地在他脑子里道:【宿主,这这这,我在查背景,刚发现这人居然是项景洲的弟弟!他叫项景临,就是个大学生,读学前教育的。

    项景洲推荐的他,你就赶紧把人雇过来了,还特意开了高薪给他送钱啊!】 ……就说。

    原来是这样。

     你们哥俩骗钱还特么组团来啊。

     程乐言眯了眯眼:“我什么事你哥不知道?你哥不同意我能这样?哈哈,说煞笔你还真是煞笔了,真以为你哥得管你一辈子啊。

    ” 这话好像一盆冷水浇下,项景临的心,猛然凉了下来。

     程乐言从前是项景洲舔狗,对他也是一直非常客气,小心翼翼地讨好,他怎么能想到程乐言翻脸不认人的时候,还有这么一面! 而且,项景洲!项景洲为什么这样!?怎么回事?是他和他妈计划的事被项景洲发现了吗,所以他哥才要程乐言这么做!? 他心下乱极。

     程乐言道:“你上了三十节课是吧,赶紧的,六万块钱还回来。

    ” 项景临那钱攒了很久,准备租辆车、再租点衣服手表什么的充面子的,现在哪里肯还。

    情急下耍赖道:“凭什么。

    之前的钱那是我劳动所得,凭什么还给你。

    ” 程乐言不急,慢慢悠悠道:“你是X大的大二学生,是吧?放心,我明天就去找你辅导员,顺便在你所有同学面前都宣传一下你这事儿。

    也找你们校长聊聊,我记得容家从前在你们学校捐过楼啊,在校长面前应该说得上话。

     “哦对了,还要走一走法律程序,我可以用容家的律师嘛,到时候还得问你要精神损失费,毕竟你对我儿子的心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伤。

    啊还有什么表白墙,什么BBS,都可以安排一下——” 程乐言是真的抓住了项景临死穴。

     他想充大款,是因为最近在追个富二代女同学,急需在对方生日时炫一波,最好借此拿下对方,实现阶级跃层。

    他知道自己哥哥是靠程乐言发达的,他看不起哥哥,最后选的却也是这么条路。

     但如果程乐言真的闹到他学校里,他这计划就全完了。

     他焦急叫道:“程乐言你够了!行了行了我把钱还你,我还,好了吗!” 程乐言马上掏出手机,亮出收款码。

     直到“叮”一声,六万块入账,程乐言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

     眼见项景临灰溜溜地就要走了,程乐言马上道:“等会儿,你还没跟我儿子道歉呢!” 项景临骂道:“程乐言你真有病吧你,我跟个三岁小孩道什么歉,再说了,当初也是你——” 程乐言打断:“不道歉啊?那明天你学校见。

    ” 项景临咬着牙,心里数个念头来回旋转,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对着幼崽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 程乐言:“你骂的那些话,谁蠢死了啊,谁是死小孩,谁是王八蛋?说。

    ” 项景临继续咬着牙道:“……我,是我!我蠢死了,我是死小孩,都是我。

    我道歉。

    我瞎说的。

    现在总行了吧!” 程乐言挥挥手:“行吧,可以滚了。

    ” 项景临火速跑了。

     濯濯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有些迷茫,又有些——难以相信的惊喜。

     他是不是……再也不用看到项老师了。

     那个项老师,每天都在骂他,还拿戒尺打他的手,他的《记仇本》上也有项老师的那页。

    他甚至有时候做噩梦,梦里都是项老师在骂他。

     他知道项老师是后爸找过来的,可是现在,后爸居然把项老师赶走了。

     项老师还向他鞠躬,项老师还给他道歉。

     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幼崽简直不敢相信。

     程乐言抱着濯濯,这时摸了摸他的头,捏着夹子音说:“宝宝,刚刚那个人坏坏,不要听他说的那些话,他乱说的!他是坏人,等着后爸以后让警察叔叔抓他哈。

    宝宝不怕不怕啦。

    ” 濯濯呆呆地看着他,眼神里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的胆怯。

     程乐言被这眼神一看,心都要化了,道:“宝宝放心,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后爸向你保证,他再也伤害不到你了。

    后爸还会让他受到相应的惩罚。

    ” 他轻轻叹息一声:“宝宝是不是很伤心,很害怕,很难过啊。

    后爸知道。

    宝宝受委屈了。

    ” 然后把幼崽按在了自己怀里。

     濯濯原本还能忍着,还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我是铁皮人我没有眼泪”,这时候再忍不住。

     他不知道后爸怎么回事,不知道后爸到底想要干嘛,不知道后爸为什么抱住他,对他说这些话。

     但…… 他是铁皮人没错,可是他好想哭啊。

     程乐言胸口的衣服被幼崽的眼泪浸湿了。

     小孩子哭起来,都是雷声大雨点也大,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濯濯却是哭得无声无息,更惹人心疼。

     程乐言深知接纳孩子情绪的重要性,一直没说话,只是抱着濯濯,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

     半晌,濯濯才抬起头。

    他的脸都哭花了,像个小花猫。

     育儿嫂张妈主动道:“大少奶奶,我带小少爷去洗洗脸吧。

    ” 程乐言点头:“去吧。

    ” 把幼崽又抱给了张妈。

     幼崽住三楼,张妈抱着他往电梯那儿走,他就越过张妈的肩膀,一双还蕴着水的眼睛,默默地,默默地看着程乐言。

     他想一定是他哭坏了眼睛,眼花了——他觉得后爸和他从前看到的不一样。

     今天的后爸变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