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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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侯说:“你很好。

    别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 锦鱼本正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猛地听到这话,不由抬头,看着那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内心里涌起无数难言的情绪,她嘴唇轻轻地颤动着,眼睛亮亮地潮润起来。

     原来景阳侯真的是她的父亲。

     就听景阳侯道:“敬国公府的事……”语气斟酌迟疑,似乎想解释什么。

     锦鱼回过神来,秀巧的嘴角高高翘起:“父亲不必担心,我一点儿都不稀罕。

    ” 侯爷转过头来,凝视了她片刻,眼神中有赞许,有愧疚,更多的却是释然。

     他浑身似乎都轻松了不少,便又慢慢往前走。

     锦鱼想了想,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我从小没被您牵过。

    爹爹再多牵一会儿!” 景阳侯脚步微顿,却没甩开她。

     两人又走了片刻,眼看就到望燕楼门口,景阳侯突然道:“今日你见的那三家,都比那永明侯府强上百倍。

    ” 锦鱼心头一跳,没明白过来。

    半天却听景阳侯道:“若你能从中任选一人,你可还稀罕那永明侯府?” 夜色里锦鱼只觉得脸颊滚烫,喃喃道:“不都已经定了的事么?” 却听景阳侯傲然道:“你的终身大事,岂能拿来交易?放心,若你瞧中了谁,爹爹自然替你作主。

    谅那永明侯府也不敢说个不字。

    ” 锦鱼心头一跳。

    是巧合吗?她爹让许夫人带她出门,正好遇到三个年纪家世相当的年青人? 还是根本是她爹怕她日后后悔,让她在纳征之前,再选一回? 那三个人都是嫡子,虽都非长,可配她,仍是她高攀了。

     若是后者,她爹也未免太有本事了。

    安排得不着半点痕迹。

    怕便是敬国公夫人与许夫人都未必能看得明白。

     她眼睛里热热的,映着月光,莹莹有泪,她像一头小鹿仰视着眼前高大的父亲,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想反悔。

    ” 景阳侯避开她的目光,眼中似乎有晶光闪过,片刻后,他道:“那江凌……我今日见过了。

    倒不是个笨人。

    罢了……低嫁也好,他们永明侯府绝不敢亏待了你。

    ” 锦鱼更是吃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瞳子,嘴角却像放开了的风筝,要翘到天上去。

     许是她那模样太过呆傻可爱,景阳侯抬手,圈起食指姆指,冲着她的脑门,轻轻一弹。

     锦鱼吃痛,抬起右手捂住脑门,却不但不恼,反放声大笑。

    清脆的笑声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寂静的夜风里悦动不停。

     下一刻,她的左手又陷入了一只温热的大掌中。

     她止住笑声,吃惊地喊了声:“父亲。

    ” 景阳侯却没看她,抬脚慢慢前行。

    她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就听他小声道:“小时候没牵过。

    今儿便多牵一会儿。

    ” * 锦鱼住进了紫竹斋。

    因太夜了,又累了一日,便胡乱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才发现,这地方一头连着望燕楼,一头连着府里的后花园。

    原是景阳侯自用的精室雅舍。

     正房三间,倒座四间,进门两边都是雕粱画栋的抄手游廊,环抱着小巧的天井。

     天井里没辅青砖,而是辅了雪白的卵石,石隙长着厚厚的苍苔,窗下无花,种着杆杆紫竹,竹香宜人。

     正中却立着一座细长高耸的太湖玲珑石假山,悬葛铺萝。

     下头又掘了一方弯月小池,水色青碧,养着尺长红黄白花各色鲤鱼。

     石畔,又种了两株大魏紫。

     姚黄为王,魏花为后。

    可惜早已经过了花期。

    不然这两株魏紫盛开,映着下面小池,必是浅紫红晕,娇艳欲滴,如贵妃照水,美不胜收。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