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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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顺着他的力道躺下了:“疼。

    ” 顾承喜展开了棉被给他盖上,棉被不干不净的,只能是对付着盖。

    好在平安如今是个魂游天外的状态,不挑剔不嫌弃。

    顾承喜把他从头到脚盖严密了,又把药材熬进了锅里。

     拎着个空麻袋出了门,他想去买米买面。

    可是刚刚拐上大街,他就感觉空气不对。

    挤进了一家正在上铺板的粮店里,他一边买粮一边问话。

    粮店的伙计惶惶然的告诉他道:“这些天咱们都得小心着点儿,保安团刚才满街喊过话了,县里又要过大兵了!” 第4章乱麻 顾承喜不知道县里过的是哪一路的大兵,也许是平安一派的,也许是平安的敌人。

    若是平安一派的,当然好,因为那样平安会有救。

    但是救也等于走,而他又不想让平安走。

    他扛着沉甸甸的半袋子棒子面,面里还藏着个小口袋,小口袋里装着一点糙米。

    其实真是供不起平安的,即便平安不吃药,只喝粥,他也供不起。

    这一个来月一直闲着,他始终是没能找到来钱的道。

     像个野人或者野狗似的,他在街边找个地方站住了,探头缩脑的等着大兵进城。

    薄棉袄不挡风,直到他冻得要没热气了,才有一队大兵真现了身。

     只看了一眼,他随即扭头就走。

    大兵不是平安一派的,和平安死在一起的兵们全穿着黄皮,而眼前这队大兵的军装却是灰的。

    走着走着,他又一拍脑袋----家里还熬着药呢!熬到这时候,药汤子还不早干成了渣? 顾承喜连跑带跳的往家赶,生怕家里会起了火。

    直到气喘吁吁的冲进门了,他才对着眼前情景放宽了心。

     平安坐在炉灶前的一只破板凳上,单手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正在吸吸溜溜的喝。

    闻声抬头转向了他,被他擦过的平安是干干净净的白。

    当然没有小林白,但是看着舒服,是个健康的颜色。

    脸白,嘴唇被药汤烫着润着,却是红润润的棱角分明。

    一碗药汤似乎是把他喝得神魂归了位。

    将顾承喜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迟疑着开了口:“回来了?” 顾承喜把粮食袋子往屋角一放,然后转身走回了他的面前:“可不是回来了?这一路差点儿没跑死我,你猜怎么着?我把熬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