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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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一首歌,歌里唱“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

    莫名其妙的,我总是听成了“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天明”。

    想不到天明那一刻远比我想象中更快。

     止怡和纪廷妈妈到来的那天,我听从他的安排躲在了他同事的房间里。

    我给了他三支烟的时间,然后离开。

    后来他怨恨我对他太过苛责,我原可以等得更久。

    他不知道,那三支烟的时间其实是我在为自己拖延,如果我足够清醒,早就该放手。

     就是在那段不长不短的等待中,我第一次正视我和纪廷之间的问题,而我们从前默契地避而不谈,是因为彼此早就深谙于心。

     他是爱我的,可他总是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顾及。

     我也是爱他的,而我只有他。

     就好比岛屿看似孤独的等待,如果他沉入海底,还有海水包裹着他,鱼儿陪伴着他,他依然会存在。

    而双脚退化了的夜航鸟天地无比宽广,然而她只能停靠一次,从此便再无选择。

     我忘不了我的生母汪茗离去时的眼神,我就像她的翻版,总是栽倒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

    在纪培文之后,她遇到过许许多多的男人,半生跌跌撞撞,自以为已全身而退,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抽离。

    她到最后也没有释怀,我不想重蹈覆辙。

     如果他足够爱你,不会把问题交给你。

     如果他犹豫,那就意味着动摇。

     如果有些东西迟到,那还不如不到。

     这是我的生母在弥留的时刻唯一留给我的财富,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所以当时我庆幸过自己没有收拢翅膀。

     再见止怡,我们都二十六岁。

    我答应和她打个赌。

    不是赌气,而是纠缠了十几年,寻寻觅觅,分分合合,一切到了该做个结束的时候,我们总该找到一种方式,给自己一个出路。

     她要我赌纪廷敢不敢抛下一切跟我离开。

     说到底这是场没有输赢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