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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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将人打横抱起,往松筠居去。

     廊下当值的下人,早已习以为常地垂首避让。

     二少夫人但凡与二公子同归,一定是这般被抱进府的。

     廊下灯笼在夜风里轻晃,姜妧一直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处,反复磨蹭,肌肤都泛了红。

     直到谢岑将她抱进卧房,放在软榻上时,托起她下颌,才看清她眼睛已哭得通红。

     姜妧本来在他衣襟处蹭干了眼泪,现在被他眉眼一注视,又湿了眼,泪水像是檐头化不完的春雪。

     “青琅说的那些话,让你想起往事了?”谢岑拭去她睫上残泪,将人拢进怀里。

     怀中传来闷闷的呜咽应声。

     谢岑指尖抚上她脑袋,轻轻揉着。

     当初在别院时,他说过不会让她做什么妾室外室,让她再等等,他会安排处理好一切。

     可他曾经让她等了那么久,她又怎敢再相信那些话。

     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会导致她离去。

     他让人查过她的过往。

     她的养母乔雪娘很爱她,姜曜纵是混不吝也从不对妹妹说恶狠话,姜献、素湘对她的好就更不用多说。

     她在爱里长大,生着琉璃心,对感情有着纯粹的渴望期待,容不得半点的不确定和伤害。

     他却总想着要把万事安排妥帖,忘了琉璃经不起磋磨,等碎了再想拼凑,裂痕里盛的便全是惶惑。

     窗外传来春雨落下的声音,谢岑收紧的手臂一直感受到她脊背不断发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拍抚着无声安慰。

     片刻之后,姜妧才从他怀里扬起脑袋。

     她那双洇着泪雾红肿的眼睛,看得让谢岑心里涩痛发胀。

     他俯身想吻她唇,她却低下头,手指轻轻抵在他心口处,哑着嗓子问:“客船那一刀,疼吗?” 谢岑凝着她湿垂的睫毛,好一会儿才握住她贴在心口的手,喉头酸涩滚了滚: “疼。

    ” 怎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