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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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天女以肉体笼络他,不要说是乐归,换成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怕都无力抵抗。

     当日临安公子在御前比武上,于众目睽睽下被打成废人,本身已对申遥君的威信造成极严重的打击。

     到后来他被人杀死在回族的路上,这件事更彻底令到申遥君的威信出现了无法弥补的动摇。

     整个楚国上下谁都知道,临安公子乃申遥君的心腹爱将,结果申遥君连他都保不住,试问还有谁敢依附于他? 设身处地,换作任何谁是乐归,心中也必定揣揣不安。

     临阵倒戈,转头跟车少君勾搭上,反倒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魔女悦耳低沉的嗓音沉声道,“现时整个楚都都看出车少君登上储君之位已是板上钉钉,姜氏的处境极度不利,我们需尽早做打算。

     迟恐不及!” 姜卿月轻咬红唇,道,“事已至此,我们绝不可坐以待毙。

     ” 言外之意,便是事不可为,当以保全家族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但一旁的祁青却是忧心忡忡的道:“此事谈何容易。

     ” “城防军内几个重要位置原本也有我们的人,可前段时间王宫以调防为由,将这些人从原来的位置突然撤下,即使乐归没有投靠车少君,后者也早在防备我们的逃离。

     一旦我们任何半点蛛丝马迹的调动,根本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 “姜氏家大业大,而楚国又那么大,我们很难逃出那么远。

     ” 这也是燕陵等人一直以来的顾虑。

     虽然后来燕陵从父亲口中得知,当初建府之时,他的外公姜老太爷末雨绸缪,秘密组织下人在姜氏地底挖了两条绝密的地道,两个出口,一条可通往王都的西街,另一条更是可以直接通往城郊。

     好让姜氏族人今后若遭遇大难,仍然有逃生的生路。

     但一来地道的存在本身属机密中的机密,只有最核心的人能知晓,不可轻易泄露。

     再者中原各国向来都有夜以继日监听首都地底的习惯,如今大半个楚都已落入车少君手中,稍微大规模一些的动静恐怕很难瞒过敌人的耳目。

     而且姜氏人员众多,指望全部人从地道逃离也不现实,就算成功出了城,也难以躲避敌人后续的追击。

     所以密道只能留到最后一刻使用。

     当下,他们需要先想办法将没有自保之力,如燕陵的大舅父姜承,大舅母等人,还有珊瑚这些身份尊贵特殊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城,再考虑其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没有发过言的秀璃突然插口道。

     “此前,我担心接下来的形势会越来越对姜氏不利,便给殷下行宫送了一封帛信,请宁叔尽快赶到楚国来。

     照时间算,如无意外,宁叔会在十日之内抵达楚都。

     ” 话音落下,燕陵与燕离尽皆露出惊喜神色。

     秀璃口中的宁叔,正是阿公座下九卫之一那名叫宁仲的中年文士,之前正是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易容术,将燕离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连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姜氏众人,都没能从他身上找到破绽,一直瞒到现在,一旦他到来后,将可轻松地给众人改头换面。

     届时,整个形势将大大不同。

     燕陵立时向众人解释一遍,包括祁青在内,脸上都明显现出了喜色,同时也为秀璃慧质兰心大为赞赏。

     “眼下楚王尚在,照理来说车少君应该仍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姜氏下手。

     ”祁青沉声道,“半个月后,便到楚国三年一度的田猎活动,届时整个楚国有头有脸的贵族都会参与,浩浩荡荡的到城郊外狩猎,那个时候便是我们里应外合撤离楚都的时刻。

     ” “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持半个月。

     ” 众人皆凝重的点头。

     这以是唯一的办法,只希望宁仲能早日抵达。

     与此同时,众人心中也一阵感慨,姜卿月芳心深处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任谁都想不到,姜氏在楚国扎根这么多年,最终,他们仍无法在这个国度站稳跟脚。

     眼下比起流连颠簸之苦,如何保存氏族的有生力量,才是当下必须考虑的首件事,其后才是复国。

     夜深。

     车少君所在的世子府。

     “叮”的一声脆响,两只银杯相碰,随即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右相司马道满脸赞叹地道,“世子此举真是高明,轻而易举的便剥夺了姜氏拥有私兵的权力,令其变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

     ” 一边说着,司马道一边忍不住眉头拧起。

     “但话又说回来,老夫自此仍想不明白,世子怎这般料事如神,像末卜先知般地知 道秦国会突然对我国发动进攻,并立即借此事实施剥夺?”闻言,车少君却是笑而不语。

     他跟着抬头望向殿窗,凝望着窗外繁星高挂的夜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张平凡的面孔掠过一丝异样。

     秋鸢端着干净的温水,缓缓来到巨船最上层的舱房前。

     像是怕惊扰到房内的人似的,她虽是伸出手敲了敲门,但却敲得十分小心。

     数声门响之后,秋鸢才小心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虽已非是初次做端水入房的事,但裙下小脚刚步进门后,目光仅望见房内榻上贴缠在一起的两道赤裸人影,秋鸢小脸仍不免立刻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