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事(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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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多少我还是有数的。

    ”谢母简直像皇帝视朝,每个人要扫两眼。

     不知怎地,她又分了个余光给司滢,怪腔怪调:“人家马都骑上了,你连餐饭都吃不饱。

    春秋正茂的男人不惦记生孩子,整天介忙活公事,公事再重要,自个儿的事就能一撇八百里了?” 话里存着奇怪的攀比,结尾又来一句:“当心将来年纪大了,想生也生不出。

    ” 虽齆声齆气,却控制在能让谢枝山听到的声音大小,而谢枝山都听着了,在场旁的人自然也没聋。

     谢枝山两手压在膝头,无奈地唤了声母亲。

     头回见他受屈,司滢一偏眼,跟织儿交换了个目光,默默地憋笑。

     谢母见好就收,很快提起正事。

     把府里小辈都叫上,是她为自己寿辰筵选了个班子,今天特地喊来唱夜戏,顺便试试去年新修的台子传声够不够好。

     人上了年纪都爱热闹,是以她再不待见司滢,看戏却也喜欢人多,能凑一个是一个。

     一行人移去看楼,青石柱托起的戏台之上,灯火已经挑出来了。

     未几丝竹声起,伶人们粉墨登场。

     歇山顶,品字台,层层出挑的藻井极为拢音,曲风再自八字墙扩泄出来,绕梁不绝。

     挑的是越剧,唱腔细腻,自有一段温婉与风流,大晚上听来亦不觉吵耳。

     钗头凤,一出百听不厌的骨子老戏,唱到兴处,谢母幽幽出声:“这陆母着实颟顸,紧要是儿子身边有人,早日为门庭开枝散叶才对!只知道仕进仕进,仕进以后,倘使儿子一心扑在公事上,整日里忙到觉都没得睡就好了?哪天出点什么事,小心家里断根!” 一通意有所指后,老太太转身问儿子:“为娘说得对是不对,你如何看?” 谢枝山淡声:“单论私德,其身为男子却毫无主见,更莫提担当二字。

    怯懦自私,令人不齿。

    ” 怪不得有个词叫母子连心,连指东道西都能心领神会!谢母被回了个倒噎气,白儿子一眼。

     这时袁逐玉插一嘴:“可这唐婉,好似不能生育?” 这话不得要领,谢母余怒未平,只装没听见。

     谢枝山对戏文没多大兴趣,对母亲的暗示更不入耳。

    他乏得紧,伸手去取浓茶,手腕忽被敲了两下。

     不很重,一根手指的力度。

     扭过头,见司滢捧着个囊袋,悄声说:“表兄吃这个吧,浓茶喝多了,当心晚上睡不着。

    ” 囊面绣着绿枝与熟柿,袋口子敞开,露着一角油纸,里头应该是她自己带的零嘴。

     女孩儿家的零嘴,谢枝山平常是碰都不会碰的,但看她笑得这样殷切,满满鼓动之意,竟真就伸手拈了一片。

     薄薄一片,看起来应当是桃脯。

    谢枝山含进嘴里,立时酸得打了个激灵,倒真是精神起来了。

     “管用吗?”司滢问。

     见她歪起脖子期待不已,谢枝山强忍那股直抵胃壁的酸意,面无表情咽了下去:“尚可。

    ” “啊?我吃着可酸了。

    ”司滢大感疑惑,便也拈了一片。

     她没敢学谢枝山那么虎,递到嘴边抿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