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最后的贝萨因都 第21章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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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抽动着,显得极为痛苦,不过双眼中却是机械般的冰冷,冷冷地看着帕瑟芬妮。

     帕瑟芬妮又从驾驭室中摸出一支金色玛格纳姆,握在手里,然后弯腰抓着女人的头发,拖着她向聚居地内走去。

    帕瑟芬妮每迈一步都显得很吃力,拖着女人的手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青白色。

     在帕瑟芬妮的前方,有一间喧嚣的酒吧。

    而在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线。

    女人的身体也在地面上拖出一道粗大的血迹。

     几十个形态凶猛的男人站在道路两旁,冷眼看着两个突兀的女人。

    一个喝得半醉的大汉忽然拦住帕瑟芬妮,指了指被拖着的女人,又伸手去摸帕瑟芬妮的脸蛋,含糊地说:“她很漂亮,不过,小妞,你更有味!” 帕瑟芬妮嫣然一笑,骤然爆发的美丽顿时让那男人看得呆住!她笑着,说:“谢谢!不过……还是去你妈的!”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金色的玛格纳姆就插进他的嘴里,然后发出一声闷响! 血溅上了她的脸,她却没有去擦,而是一手拖着女人,一手拖着玛格纳姆,一步步挪进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酒吧。

     各色的激光束不断扫射着,将大片光斑投射在形形色色的男女身上。

    烟雾浓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劣质酒精的味道和浓重的体味混杂在一起。

    女人们暴露得几乎身上找不到几片布,有的甚至干脆脱得精光,和身前或是身后的男人起劲地交合着。

    几十个人挤在狭小的酒吧里,几乎都没有转身的余地。

     当帕瑟芬妮走进酒吧时,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包括那些已经被酒精烧昏了头的家伙,都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森寒和战栗! 人们自觉向两边散去,拥挤的酒吧中央居然为她清出了一条通道。

     帕瑟芬妮走到吧台前,身后留下一道粗而浓重的血迹。

    她将自己的身体扔在高高的台椅上,靠着吧台坐下,然后把双腿高高翘起,搁到了另一张台椅上,这才舒服地出了口气,然后手一松,女人的身体即刻如破口袋一样瘫在地上。

     帕瑟芬妮用手在吧台上敲了敲,说:“酒!” 看看那只染满了血的手,吧台后的老头耸了耸肩,直接拿出一瓶自酿的烈酒,推到了帕瑟芬妮的面前。

    她一把抓过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了大半瓶下去,这才擦了擦嘴,吐出一口强烈的酒气。

    她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喷出一口淤血!血是紫黑色的,里面还有许多已经凝结的细小血块。

    很多人又在看着她的腿,不是因为修长笔直的线条,而是因为正不断从靴筒中滴落的鲜血。

    血一滴接着一滴,连绵不绝地落下,很快在地面上积出了一个小血洼。

     虽然音乐声仍然震耳欲聋,可是血滴声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心底。

     地上的女人挣扎着翻了个身,在血泊中向酒吧外爬去。

    她的动作迟钝缓慢,根本不可能逃得掉,但她却不放弃每个机会,哪怕根本就不是机会。

     帕瑟芬妮又灌了一大口酒,用烈酒将嘴里残余的血气洗去,然后右手一抬,看也不看就是一枪! 玛格纳姆巨大的咆哮瞬间压住了全场的音乐,酒吧吧台上的玻璃杯全被震破,破裂的酒瓶中烈酒象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女人的腿上猛然绽起一团血花,身体从地上弹了起来,又栽回地上。

    她趴了一会,居然再次顽强地撑起身体,不过这次再也没有力量挪动哪怕是一小步了。

    这个女人的生命力顽强得让人吃惊,并且以威力著称的玛格纳姆也只能在她腿上造成一个并不起眼的伤口,可见她身体防御力的强韧。

     酒吧里的男人和女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已经有人看出地上的女人至少有六阶以上的防御,毕竟能够在这个时代活下来的人都还有点眼力。

    八阶能力者已经足够推平这个聚居地,现在却只能在血泊中挣扎。

    那坐在吧台上的这个女人,又会是什么人? 吧台后的老人当然看出了帕瑟芬妮的可怕,也知道她绝对不能轻易招惹。

    不过活到这个年纪的老人虽然没有什么卓异的能力,却有洞悉人情事故的本领,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沉默,更不能表露出任何特别的表情。

    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酒客,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所以他探出头看看,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帕瑟芬妮再喝了一口酒,在嘴里漱了漱,吐出来的却是半杯温热粉红的酒液。

    听到老人的问题,她毫不在意地说:“她吗?她只是贝布拉兹手下的一条狗,人造的,不过的确挺厉害。

    ” 贝布拉兹? 老人和围观着的人群起初是疑惑,因为血腥议会的议长远远脱离了他们的生活,在资讯并不发达的现在,荒野流民中听说过贝布拉兹这个名字的人绝对是极少数的异类。

    除老人外,另外两个人脸色猛然一变,悄悄向人群后面退去,慢慢挪向门口。

    老人的脸色依然平静,可是擦着酒杯的手却忍不住开始颤抖。

     整瓶酒都喝下去了,燃烧的酒精让帕瑟芬妮感觉到脑袋有些沉,但是火热的感觉却温暖了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冷的身体。

    酒精还让神经末梢变得迟钝,藏在衣服下的满身火辣辣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帕瑟芬妮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几根针剂,放在吧台上,对老人说:“这些给你,换一桶汽油、柴油或者其它的什么油来!” 老人的眼皮跳了跳,过人的见识立刻让他认出了这几根针剂的来历,暗黑龙骑制式战场急救药。

    在荒野上,这些东西可绝不常见,属于能够救命的好东西,别说换一桶汽油,就是一吨也足够换了。

     不过这灰发的女人明显身有重伤,却怎么不把它们用在自己身上?老人心中疑惑,却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

    他不动声色,用大手盖住了几支药剂,收回手时,桌面上已空空如也。

    他对后厨的帮工吩咐了几句,几分钟后,一大桶品质上佳的汽油就被放到了帕瑟芬妮面前。

    帕瑟芬妮没有俯身,而是用皮靴后跟在油桶上轻轻一踢,防锈钢板制成的油桶就整个被切了下来,象用刀具切割过的一样整齐。

     闻到了浓重的汽油味道,帕瑟芬妮明显对油品十分满意。

    她倒是没想到在这种聚居地中也能找到燃料级的汽油。

    汽油因为烧起来很干净,所以很合她的心意。

    老人深深知道做生意的诀窍,这笔交易他已经赚得足够多,没必要再在汽油上动手脚,所以直接拿出了珍藏品。

     帕瑟芬妮的脚一动,似乎是不小心踢翻了油桶,汽油猛地泼溅出来,倒在吧台上,也有不少直接溅到了她身上。

    她的脚轻轻一勾,又轻轻巧巧地把油桶扶正。

    看着还剩大半桶的汽油,酒吧里的人们脸色再次变了变,好多人悄悄灭了嘴上的烟。

     帕瑟芬妮左腿仍高高搁在吧椅上,右脚踩着汽油桶,握着玛格纳姆的右手在身侧晃着,左手则抓着酒瓶,时不时灌上一大口。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玛格纳姆再次喷吐出火光,子弹射入女人的大腿,让刚刚爬起来的她再次倒下! 女人似也知道再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于是努力抬起头,盯着帕瑟芬妮,充满怨毒地说:“就是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议长一定会抓到你,然后把你的身体做成玩具,每天都会有上百个男人狠狠地干你的身体!那时你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有无穷无尽的男人,就算你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会有数不清的男人排着队干你的,你会连只母猪都不如……” 恶毒的诅咒成串地从女人嘴里喷射出来,然后被玛格纳姆巨大的枪声打断。

    威力十足的子弹撞飞了她整排的牙齿,并且撕烂了嘴和舌头。

     一枪轰烂了女人的嘴,帕瑟芬妮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时时拿起酒瓶,向喉咙中倒下一口烈酒。

    涌上的血被火辣的酒精生生冲了下去,内部破损的众多伤口则在反复抽搐地痛着。

    帕瑟芬妮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那么沉重了,逐渐逐渐地变轻。

    一向警觉的她居然没有注意到酒吧中已经空旷了许多,很多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音乐依旧在继续着,强劲的节拍象浪涛般拍打在心上,让帕瑟芬妮喘不过气来。

    无人能够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你这个家伙!一走就再也没有消息,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也不能再为你多做些什么了。

    唉,果然不能做坏事呢!梅蒂,抱歉抢了你想要的男人,从最开始的时候起我就是故意的。

    我怕错过了那个家伙,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同样的人。

    唉,那个家伙啊,本来还期待着他把我压在下面的那一天呢……” 一阵强烈的刺痛让帕瑟芬妮皱起了眉,并且让她清醒了些。

    她抬起头,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冷笑了一下。

     “你放心,就是我死了,他们也不会得到这具身体的!” 帕瑟芬妮冷冷想着,靴尖一下一下地踢着汽油桶,里面的汽油荡漾成圈。

     在血腥议会腹地,中央生物实验室已经成为防卫的重中之重。

    辽阔的建筑群中时时会回荡起不属于人类的吼叫声。

    自从这里换了主人之后,以往从容不迫的风格就彻底转变,黑暗与嗜血气息时时会盘旋在中央生物实验室上空。

    然而在疯狂般的气氛下,新成果的推出速度的确是康纳博士主政时的十倍不止,几乎每天都有严格封闭的卡车驶出实验区。

    只是偶尔看到卡车运送的那些非人非兽的恐怖怪物时,就连见多了变异生物的冷血卫兵们也会深感不寒而栗。

     此时此刻,阵阵歇斯底里的愤怒咆哮正回荡在主楼的周围,甚至还有大批的仪器从窗户中扔下!无论是卫兵,还是实验研究员,看到这一幕的都噤若寒蝉,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因为这栋宏伟的大楼是现任主管加德勒的专属实验室。

    而无论实验仪器多么昂贵,哪怕整栋楼里的实验仪器都被砸了,也轮不到他们来管。

     随着战争的深入进行,以及接二连三地取得成果,加德勒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现在整个实验基地他已是不折不扣的独裁者,议长专门给他配了四个高阶能力者作为卫士,而且只要加德勒想,他可以对实验基地内的任何人生杀予夺。

     或许是多年压抑,或许是骤然得到过大的权力,或许只是扭曲的性格终于可以尽情展现,加德勒几乎绝大多数清醒时间都处于神经质的状态。

    几个月来,光是被他亲手虐杀的男人女人就不下十个。

    只要有可能,没有人愿意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不得不承认,处在神经质状态下的加德勒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总会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并且都能付诸实施。

     不过这个夜晚,敏锐的人会感觉到加德勒有了些不同。

    可是不同在哪里,却没人说得出来。

     加德勒双眼通红,正死盯着面前的一个培养皿。

    培养皿中飘浮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她很美丽,身体也健康有力,闭着眼睛,在培养液中载沉载浮。

     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一个不错的女人,除了五十厘米的身高。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等比例缩小的模型,但不光有细节,而且还能够呼吸,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

    但是现在,她光洁健美的身体上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正从伤口中渗透出来,甚至脸上痛苦的表情都栩栩如生!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和帕瑟芬妮拖着的女人长得完全一样。

     就在加德勒眼前,女人的身体猛然一颤,下半边脸居然整个炸开,培养液中立刻泛起一团血雾!看着女人美丽容貌尽毁于一旦,加德勒猛然泣号起来,一头撞在培养皿上!泛着油光的头彻底砸烂了培养皿,也被破片划破。

    当加德勒抬起头时,血混合着培养液不断从脑门上流下。

     “八阶,八阶啊!八阶怎么会死,怎么会!艾琳,你可是有好多个八阶,怎么会这样!是谁杀了你,是谁,是谁?” 加德勒捧着微型女人的身体,号叫声在整座大楼中回荡着。

     基于康纳博士留下的前三号选民身体,加德勒用光了得自苏的基因材料,终于创造出了艾琳。

    艾琳拥有多项八阶格斗域能力,超卓的智慧和超过三十年的生命,而且十分美丽,是“伊甸园”计划最后也是最完美的产品,更是加德勒几十年被压抑的智慧之火的总爆发。

    而艾琳最具价值的是,她仍然可以通过战斗提升实力,和普通人类完全一样!只有从这个意义上,她才能够被视为完整的生命体。

    而此前的那些选民,更可以看成是有着人类外表的畸形。

     从她的心脏开始强劲搏动的一刻起,加德勒就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爱上了自己的造物。

    而艾琳刚刚走出培养槽,他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作为造物,艾琳无法,也不知道反抗自己的创造者。

     接下来的半个月,加德勒一步都没有出过房门。

    他只是和艾琳在一起,生活,做爱,休息的时间则不停地给她讲解着这个世界,间中还穿插着大量自己的生平。

    当然,所有的观点都是从他自己的视角出发。

    大多数时候,加德勒都是语无伦次,艾琳只是静静地听着,用她超常的智力理解着他所说的一切。

    直到某一天,加德勒才猛然醒悟,想起应该将艾琳记作失败品,并在档案中注明已销毁。

    想到这个的时候,汗水立刻浸透了他的衣服! 可是已经晚了,当加德勒冲出房门时,带着议长命令的军官已经走进了中央实验室大门。

     作为迄今为止最强大的选民,艾琳毫无悬念地被征召,没有商量余地。

    在加德勒的苦苦要求下,特殊部队的总长终于答应让她多留一天,并且在正式出战前安排一个为期三天的战前训练,以提高她在战争中的生存机会。

     艾琳留下的最后一晚,加德勒并未和她进行最后的激情,而是疯狂工作了一个通宵,培养出一个艾琳的缩微版本。

    这个版本和艾琳本体有着天然的联系,如果艾琳受伤了,那么她相应的部位也会出现破损。

     在艾琳第一次正式出战后,加德勒就守在缩微标本前,然后,是折磨他到将近发疯的一日一夜。

    从最初受伤后不久,加德勒就发现艾琳其实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但身上的伤痕还是在一处处地增加着。

    这个事实崩断了他心中最后一道堤防。

     加德勒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在输入冗长的密码后,打开了封锁严密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两枚冰封的针剂。

     捧着两支针剂,加德勒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大屏幕。

    他的办公室很大,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屏幕上,始终播放着基因锁的解析图。

    而现在,极度复杂的基因锁已经解开了四分之三,只有最后一部分仍处于锁定状态。

    数以万计的基因片段漂浮着,并且无规则地旋转移动。

    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数字是65535,这是已经解锁的基因编码片段数字。

    而其中加德勒真正弄明白意义的编码还不超过一千个。

    信息并不仅仅存储于基因编码之内,各编码之间相互的运动轨迹规则中储存着更多的信息。

    但这绝不是当前的计算中枢可以解开的秘密,也不可能是下一代或是几代新的计算中枢能够解决的。

    加德勒甚至怀疑按目前的技术进步速度,哪怕一百年之后,是否就有可能解开深藏其中的秘密。

     加德勒很清楚,到目前为止,他所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建立在对解开的基因编码进行破译上,而除了第一次的偶然,其余的基因锁其实都是自行打开的,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他虽然没法破译,但仍可以复制,虽然复制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这两支针剂中装载的就是部分复制基因,具体效果如何,就连加德勒自己都不知道。

     他推开另一侧墙壁上的暗门,门后竟是一间暗牢,一个赤裸着的男人被锁在囚牢内。

    一看到加德勒,他立刻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不停地向角落里缩去。

    然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墙壁上,根本就躲不到哪里去。

     “博士,好久不见了!这次我为你准备了全新的礼物,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 加德勒嗓音尖细锐利,带着刻意做作的甜腻,再加上不停滴油的秃顶,显得格外恶心和恐怖。

     “你……” 囚牢中束缚着的竟然是康纳博士,这个昔日的天才,曾经血腥议会的风云人物,众多大人物青睐和倚重的对象,现在不光成为囚犯,而且显然已被折磨得失去了全部的意志和尊严,除了闪躲和恐惧,就连叫骂的勇气都没了。

     加德勒取出一支针剂,放在旁边一台巨大的仪器中,然后启动。

    沉闷的轰鸣声中,强力辐射束激打在针剂上,激活了里面的基因片段。

    虽然针剂温度显示只有零下三十度,溶液却开始沸腾。

    激活完毕,加德勒拿出针剂,走进囚牢,把针尖对准康纳的心口,慢慢刺了进去,一边盯着康纳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一边慢慢地说:“我给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助手,很承你的照顾,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得好好地报答。

    我知道,‘伊甸园’计划就是您的毕生梦想,您一直想制成使徒级别的人造兵器。

    您看,这支针管中的东西,就是有可能造就使徒的钥匙!它是解开了大部分基因锁的入侵者复制品。

    这种东西可不多,只有两支,而且也不会有更多了,因为最后的材料都用在里面了。

    正好,您一支,我一支,看看我们之间谁才可能成为真正的使徒吧!哈哈哈!作为您曾经的助手,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机会,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活下去的机会!怎么样,我这份礼物非常不错吧?哈哈哈哈!” 康纳抽搐颤抖着,针尖已经完全刺入心脏,针管中沸腾的液体慢慢注入,充斥了他的心脏。

    康纳全身猛然一震,慢慢垂下了头。

    加德勒却仍把所有的药剂都注入,才停了手。

    他连针管都不拔,而是取出第二支药剂,开始激活。

     等待的过程短暂却又漫长,加德勒看着逐渐沸腾的药剂,洋溢着疯狂扭曲的笑容,油一滴滴从头顶滑落,流进眼里,他却完全不眨一下眼睛,开始扩散的瞳孔中只有那支正在闪亮的药剂。

     激活终于完成,加德勒拿起针剂,用力刺入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针尖刺入心脏的感觉!沸腾的药剂象火一样流入心脏,烧灼的痛苦让加德勒几乎窒息。

    要靠在铁栅上,他才能支撑着不倒下。

     “康纳!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我们谁成功了,都可以吃掉对方!不过,我能够打败你一次,就一定能打败第二次,活下来的一定会是我,是我加德勒!艾琳……等着我,我会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给你……陪葬!” 加德勒的声音逐渐低落,身体也软倒在地。

    他并未看见就在身后的办公室中,基因图谱正在快速解锁,最后的禁制正在消失。

    如果看到这一幕,或许他会改变主意的。

     夜色浓厚阴郁,到处都迷漫着血与火的味道。

     虽然夜已深了,不过莎莉和神父都没有睡。

    在同一盏灰暗的灯下,莎莉正在埋头画着新工厂的设计蓝图。

    能源是最珍贵的东西,也只有神父和莎莉能够在晚上用灯,但也只能共用一盏。

     莎莉正在设计的是一个简单的人工食品合成工厂,已经完成了最主要的部分,现在进入后期完善阶段。

    工厂的特点是低成本和低能耗,并且用的设备都是可以用荒野上找得到的原料制造。

    它可以将荒野上最常见的几种植物和变异动物混合加工成一种合成食物,当然谈不上任何口味,而且也仍然会残留大量有害物质以及辐射,甚至为了消除辐射还增加了几种有毒的添加剂。

    不过它的意义在于把不能吃的东西变成了能吃的,虽然吃了会少活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过总是比没得吃强。

    而且荒野上生活着的人们,其实也活不了那么久。

     莎莉每天只会睡两三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工作着。

    工作中的她,侧脸上似乎都笼上了一层光辉,显得圣洁而美丽。

     神父正在翻阅着《启示录》并会在其中作些批注。

    他偶尔会抬起头,看到埋头工作的莎莉时,就会微微一笑。

    这个女孩,还不明白自己的潜力有多么大,更不知道自己正在设计的东西对这个时代的意义。

     夜空中一阵隐约传来的机械轰鸣打破了宁寂。

    莎莉疑惑地抬起头,向窗外的夜空望去。

    她什么都没看见,抓了抓卷曲的长发,疑惑地问:“神父,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怎么感觉……有些象飞机?我是幻听了吗?” 神父把手放在《启示录》上,想了想,说:“不,那是一个时代开启的声音。

    ” 莎莉哦了一声,抓抓头发,继续工作,没有在意,反正神父经常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