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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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清泪,她嘴里喃喃自语,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早已满脸的泪,对腿上和手上的伤,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精灵古怪一个人,满肚子鬼点子,他的挂职锻炼马上就要结束了。

     自己和曾学良保证过,一定不会让路阳出事,一定会让路阳从喀喇昆仑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下来。

     她双手都若筛糠,腿软到一次次摔倒在冰冷的河滩,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呼往里面吹。

     “学儿,我喜欢你,你和我好吧。

    ” “区学儿,谢谢你!” “新年快乐,区学儿!” “你为什么生气啊,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对我有了别的什么…?” “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等你病养好了,我带你去紫金山看雪。

    ” …… 区学儿哭到视线模糊,空无一人的河滩,只有她和陪在她身后的沈信,背后只有远处部队传来的嘈杂声,眼前黑暗的河滩格外静谧,只有潺潺冰河流动的声音。

     天黑的像墨,没有月亮,没有星河。

     她找不到他, “路阳,路阳,你在哪儿,路阳,回答我,”她无助的像是个孩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被沈信紧紧箍进怀里。

     “学儿,人已经没了……”她用最轻柔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事实。

     是啊,温度这么低的冰河,水流又快,人落了下去,很快就会失温被冻死。

     她心如死灰,眼神黯淡,整个人丢了魂魄一样跪在河滩上,任由石头刺穿她的作训服,扎进她的肉里。

     “师傅,我……” “学儿,”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谁?”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连忙拽着沈信的袖子和她确认, “有人。

    ”沈信给予了她肯定的答案。

     “学儿,学儿……”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伴着蹒跚急促的步履,她抬起手电筒看着几个穿了作训服的战友朝着他们的方向奔过来, 突然她被一个急速冲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学儿,学儿,我没事,我没事儿,我好好的,别怕,我在。

    ”他的头上脸上全是血,眼镜早已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手上还挂着干涸的血渍,作训服湿透了,冻成冰板一样,抱上去,嘎吱作响。

     “你?”她难以置信,生怕出现了幻觉,直到双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温暖有力。

     “我掉进河里,那群王八蛋跟河里丢了一个浮桥,还没被我们收走,让我拽住了,我……” 她紧紧抱住他,埋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让她所有紧绷的神经一时间摧古拉朽。

     跟在后面的陆剑尧手臂负伤,看看沈信,看看拥抱在一起的年轻男女,深深叹一口气,俊美的眼角泛了红,眼里亮盈盈的,泪水跟深邃的眼眶里来会涌动。

    他伸出右手,将沈信箍进怀里,任由她将眼泪擦在自己的作训服上。

     山下的陆军医院,区学儿正在外科坐在帘子后的病床上被护士上药,身上的作训服冻到板结,脱在椅子上,奈何这里气温太低,只能讲究穿着冰凉湿冷的衣服,裹了棉被在身上。

     露出的四肢和双手,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和口子,护士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