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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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剧颤。

     好不容易按捺住逃跑的冲动,詹知听见他问:“很痛吗?” 这不废话。

     她侧脸:“不碰就不痛。

    ” 这话不给面子。

    段钰濡落了个空,垂回去:“抱歉。

    ” 拇指指腹往食指侧边擦,药膏黏腻的膜自那儿燎开,融化生胶。

     詹知眼瞅窗外,陌生的景色给人以不安心感。

     “这是去哪儿?” “家里。

    ” 家里?哪个家? 詹知顿在座位上:“…我月经还没结束。

    ” 上次还给她倒热水呢,难不成现在就要兽性大发? 手指的摩擦稍停,段钰濡抬眸。

    女孩不自觉挪远了距离,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眼神飘忽忽,身体紧绷成墙堵。

     指间黏胶蒸腾消匿。

     “我只是觉得,或许你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 詹知眨眨眼。

     好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虽然段钰濡是假君子,她也不是真小人。

     磨蹭两秒,右手摸到分米宽的安全带,她拉动,给自己系上了,转脸一看,这人端方坐着,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她努努下巴:“老板,你安全带没系。

    ” 段钰濡看过来:“后座,一般不用…” “多危险啊,我不是怀疑你家司机大哥的技术,就是,凡事都有万一,你明白吧?” 睫毛颤动两下,他尝试挣扎:“但是……” “哎。

    ”詹知拍拍自己前胸,“我都系好了。

    ” 语气很像在哄,大人教小孩,往往都这样自己演示一遍,然后才说,你也来试试吧,一定可以做到的。

     虽然颠倒了他们的关系。

     段钰濡阖唇,不再言语,顺从拉好安全带,磕哒扣紧了。

     詹知脸上立刻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在并不宽旷的空间也忍不住晃起小腿,白鞋一点一点敲击车底。

     “有没有感觉……” ——唰。

     车停稳,前座本分尽职的司机冒出今天第一句话:“段总,到了。

    ” 距离她让他系上安全带不过半分钟。

     意识到这一点,耳根从尖端往里逐渐烫红升温,放空的视线没敢再去瞅人,锁扣清晰解开的声中,詹知一股脑将自己也从里解脱,先一步跳下车:“走、走吧!” - 她低估了段钰濡的道德水平,也高估了自己的耐性。

     在照山别墅住了两个周末,这儿大得吓人,也冷寂得可怕,活人气更是没有。

    第二周周叁确认月经结束后,詹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为此还专程搜索相关教学,暗暗祈祷痛苦能少一点。

     她没有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打算。

     那天在校长办公室,从他胸袋里抽出银行卡的一刻,詹知已经决定好要对这个认识不久又莫名其妙的男人敞开双腿,承受他的入侵。

     往好处想,段钰濡长得很漂亮,她一点都不亏。

     叁百万,就当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以后当牛做马,死前都不一定挣到这个数呢,詹知摊在转椅上,仰望洁白天花板,讽刺地想。

     短发落在半空晃荡,她嫌扎脖,干脆都顺捋出去。

     不过,为什么段钰濡好像根本就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在书房学习,他也进来,两人各占一张办公桌,写字的沙沙声被键盘敲击的笃响掩盖。

    詹知不时会偷瞟他,余光也千万次注意到,段钰濡在看她。

     会议结束,亦或是中场休息、喝咖啡提神时。

     松竹般冽清的视线遥遥投过来,一点压迫感也不含,姿态只是单纯在放松,就像人累了需要眺望远处,看看花花草草,段钰濡真把她当成一盆赏心悦目的盆栽。

     她伏在桌上,万分专注地解决题目,碳素笔在稿纸推演、画圈、摩挲。

     沙沙、沙沙。

     发丝被动作带至飞扬,视线都没挪开。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脑袋埋进肘弯,呼出的气儿撞到桌面,扑回脸颊,潮湿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