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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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躯壳只是一个装着灵魂的容器,和玻璃瓶没有区别。

    莫乌莉大概是空的。

    所以,不能理解这种深刻的内涵。

     青春期会经历身体和生理的发育。

    第二性征出现、性发育、认知能力的发展、人格的塑造。

     对孩子们来说,政策变革、病毒流行、全球变暖、世界末日,这些都没什么可怕。

    比起那些,大人的批评、朋友们的背叛和脱离同龄人潮流来得更吓人。

     可是,不管哪一种,她都很少感受到。

     莫乌莉深知如何取得信任,讨人欢喜,让周围充满笑脸和期待的心。

    这太简单了。

    她总觉得无聊,没意思,非常空虚,所以偶尔也会去找点刺激。

    可是,那本质上还是很没劲。

    生活像是心电图,以固定频率降落,上升,降落,又上升,周而复始。

     她很关心南国,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就算分居异地,她也会每天打电话给南国,询问她的详细情况。

    南国会汇报自己的生活,过得怎么样,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最近跟谁来往,她都告诉莫乌莉。

    莫乌莉也会去问南国的班主任。

     复发之前,乌南国就一直有在吃药,定期去看医生。

     南国拒绝转学后,莫乌莉生了一段时间她的气。

     她提出休学是在高二下学期。

    叔叔和婶婶去老家看她。

    休学这种事,一般来说,学校也不推荐,所以先只给她批了一个月的假。

    南国到了叔叔这边,莫星云接点到电话,说要去接他们,但不要告诉莫乌莉。

     只可惜,接通电话时,莫乌莉就在他旁边。

    他们一起去了车站,看到莫乌莉,婶婶最先捉住她的手臂,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先冷静下来。

    ” 冷静下来? 为什么? 莫乌莉推开莫星云,径自走上前去。

     动辄躯体化,乌南国反应迟钝,自己连移动困难,一路上,地铁站站务人员和乘务员都施以援手。

    行李用快递邮寄,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叔叔背着她下来。

    南国坐在车后座,呆呆地睁着眼睛,就算拍打她的脸颊,她也没有反应。

     莫乌莉扑到车窗边,连开门都忘了,用力拍打车窗,喊着她的名字。

    仿佛识别出了她的声音,南国终于倾斜视线。

     莫星云就站在莫乌莉斜后方,瞄到她面部突然紧绷。

    莫乌莉没有做出愤怒、悲伤或惊讶的表情,只是咬紧了牙关。

     南国没有到叔叔婶婶家,而是直接住进了医院。

    休息后,她的状态好了一些。

     莫乌莉拎着水果去看南国。

    她坐在床边,用水果刀给她削苹果,轻轻哼着歌,用刀尖插着果肉,送到南国嘴边,喂给她吃。

     莫乌莉说:“不上学也没关系,想休息就休息好了。

    ” 水果刀浸透了蜜汁,她把水果刀的刀尖放到舌尖,不会弄伤自己,轻巧地舔过。

     她摇动摇杆,把床放平。

    南国躺在枕头上,随着床躺下去。

    莫乌莉关上了灯。

    病房变得灰蒙蒙的,很阴沉,窗帘因陈旧而斑驳,仿佛月球表面。

    这颗月球冲击性的庞大,将室内变成地球毁灭前的夜晚。

     南国躺在床里,悄悄看着她,小声说:“姐姐。

    ” 明明她才是姐姐。

     莫乌莉牵住她的手:“我在呢,南国。

    ” 南国望着她,眼黑一动不动,眼睛里积蓄着透明的水:“……我真的是很坏的人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莫乌莉感觉像被针刺了一样。

    她说:“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当然不是了。

    ” 眼泪从南国的眼睛里流出来,划过太阳穴,落在枕头上。

    莫乌莉静静地看着,回头取了纸巾,给她擦干眼泪,然后垫在枕头上,遮住已经沾上的泪痕。

     南国开口很突然,虽然大人们经常问她有什么不开心,问她到底需要什么,但她一直都没说。

    真正说的时候,只挑了两个同龄人在的场合。

     莫星云被莫乌莉塞了个水盆,正准备出去,莫乌莉弯下腰收拾着苹果皮。

    窗外的日光落入室内,把一切照得明亮、温暖,像南国一样。

     就在这样的场合,南国开口了。

     任何暴力的源头五花八门,但是,过程和结果都大同小异。

     因为生病,乌南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