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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来没有这么局促过。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话临出口,又不知道究竟该拣哪句。

     他缓缓直起身,阳光从身后重新铺到姜守言眼前。

     一片耀眼的橙光里,姜守言听见他笑着说:“我妈妈也是中国人。

    ” * 男人带着湿润的海风坐到了姜守言身边。

     又逐渐被沙滩上的阳光晒得发暖。

     他说他叫程在野,和他妈妈姓。

     说话间他偏了下头,抹掉了下巴上凝聚的水珠。

     姜守言想到了不经意落到他手上的那滴海水,在手背上留下一条泛着凉意的水痕。

     姜守言又想到了那个抱着冲浪板往后仰倒的男人,以及岸边那句:“Zephyr。

    ” 姜守言看见程在野怔愣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这个名字说出了口。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脸上一片坦然。

     程在野就笑了笑,那双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一样亲近。

     “是的,那是我的英文名,你刚刚听到他们叫我了吗?” 程在野能从姜守言平淡的眼神里看出他早已不记得自己,那年只是一次短暂偶遇,后来匆匆几面还是程在野单方面相见。

     不过没有关系。

     程在野搓了搓手里的沙,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姜守言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望向更远一点的海滩,声音带了几分晒透了的懒:“姜守言。

    ” 他听见程在野把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品了一遍,隔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带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暗昧。

     姜守言不是小年轻,他能看透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在对方从防水袋里拿出手机,问能不能加个微信的时候,姜守言很遗憾地拍了拍自己空荡的裤兜。

     “我很抱歉,手机没带在身上。

    ” 这也不是假话。

     工作辞了之后,姜守言的世界也跟着清静了。

    在国内他没有什么要紧的朋友需要联系,来到卡斯凯什就更不用说了。

     姜守言想轻松地出门,想轻松地寻找一块安静的地方。

     他不想有牵绊,也不想有累赘。

     视线相对,程在野清楚这是他的婉拒。

     如果有意愿,手机没带在身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能用微信号和手机号查找,总能有办法。

     姜守言不忍心看他落寞的神情,再配上湿漉的头发,会无端让人心软。

     他转了话题,看向还抱着冲浪板直挺挺立在沙滩边的男人,问道:“那是你朋友吗?他好像还在等你。

    ” 程在野视线也跟了过去。

     伙伴支着比他人还高的枪板,耸了耸肩,满脸:兄弟你终于记得这里还有个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