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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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次他想给她注入魔力,强化她作为使魔的能力。

     却不料她对他身上充满神圣气息的力量十分抗拒,接受魔力的时候十分痛苦,就像受到了什么残忍的折磨。

     一旦送过去的魔力量大一点的话,就好像要了她命的样子,所以他只好作罢。

     但是在掐断魔力的传输,收回手的时候,她主动张嘴咬上了他的手指。

     纸鬼白没有阻止她,观察她准备做什么。

     锋利的獠牙咬破了他的指尖,她立刻自发吮吸流出来的鲜血,喝得很开心的样子。

     纸鬼白默默感受手上传来的又轻又麻的疼痛:“原来是需要用主人血肉滋养的使魔吗……好麻烦。

    ” 再大一点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难怪要吸血,跟妈妈一样,都是个小吸血鬼。

     他感到有些遗憾。

     “并不是像使魔那样完全共生的关系?” 妹妹,是他的家人,是完全独立、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存在的个体,跟周围那些愚蠢的龙一样,是随时可能会背叛他,伤害他的外人。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这幼崽明明是依靠他才活到现在的,一直以来都是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完全从属于他的东西。

     就连母亲都不能比他们更亲近。

     他想不通这个问题,一度无法接受现实。

     时光辗转,她待在影子外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这多亏了他的血。

    他数着日子喂她,计算她能完全脱离影子脱离掌控的时间点。

    等到那一天,他就杀了她。

    反正也没人在意她的死活,他想杀就杀。

     但是每次出来以后,她都一个劲黏着他,从不跟别人说话,只认得自己,就连母亲也认不出来。

    就算接触了周围许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也始终只跟自己待在一起。

    甚至是有些变本加厉地黏人。

    蹭脸亲手的动作是越发熟练。

     ——那就看她表现吧。

    如果表现得好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多留她一段时间。

     有一天,当她在影子外瞎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母亲,懵懵懂懂地想要凑近看这个被神圣锁链拴着的女人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拦住了她。

     “别过去,她会咬你的。

    ” 他随便编了个谎言,骗她。

     母亲其实并没有伤人的能力,她已经被神圣力量彻底压制,别说咬人了,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我辛苦养大的妹妹,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就连母亲也不行。

     ——跟世界格格不入的小女儿有事没事就待在妈妈身边,软绵绵娇滴滴地祈求怜爱和亲情?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她只能跟以前一样躲在他身后,接受他的庇护和投喂。

     ——因为……他就只有她了。

     不过,让他感到很遗憾的是,这是个残酷的世界,他不能一直当她的庇护所,因为他总是会被杀死。

     死亡之后,崩溃的影子世界就会把妹妹丢出来。

     龙族下一个观察和试验的目标就是她。

     他们会高高在上地感慨她的成长速度,说她越来越强了,跟最初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大相径庭,说这是奇迹什么的。

     ——这当然了,因为她一直有喝他的血。

     但是他们不会把她也杀死,因为他们答应过他,他老老实实接受研究的条件就是不可以动他的妹妹。

     “反正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很弱,就是最普通的恶魔而已,根本没有研究的价值。

    高贵的龙族应该不至于对这种最弱小的生物出手吧?”他在接受实验谈判的时候说。

     实验研究的主题是:为什么世界树会格外眷顾他这个卑贱的混血杂种,为什么那些万年一遇的血脉体质会出现在他身上,而不是诞生在纯血圣龙一脉的幼子身上。

     他们曾经将他的骨血给纯血幼子用过,想要像器官移植一样把他的能力移植过去,结果就是他们直接损失了一个孩子。

     他会在火焰中重生,然后接住奔过来的妹妹,重新把她藏到影子里。

     他能听到她在自己的影子里哭泣,难道她也知道他刚刚死掉了吗?她那么笨,肯定看不懂发生了什么吧?那为什么要哭呢? 在他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没有他的话,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啊,原来她是因为长时间待在世界树无所遮蔽的魔力网里感到不舒服了,所以才哭的…… 他死了之后,她就是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活过的存在了。

    她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东西了。

     但是她一个人活不了多久的吧,等她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像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他曾经真心实意地想过,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他们一起死掉,安安心心,轻轻松松,了无牵挂,结束一切。

     可是他一直下不去手。

     他希望她能够活下去。

     也希望能够跟她一起活下去,一起长大。

     有机会的话,他想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想看看如果恶魔离开世界树,回到深渊,又会变成什么样,想知道她的身体会不会从此好起来。

     这个愿望,就是一切噩梦的根源。

     不清楚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实验还是一成不变地推进,只是他们越来越难杀死他了,哪怕他从来不反抗。

     死亡之前,他偶尔能听到一个空灵而悠远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说的都是些只言片语,类似“天命”、“世界”等浩大的词汇。

     过了好几年,他才终于听懂那个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