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唇在她的耳畔,压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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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打理,赵姨娘是温世杰那边的,方夫人不是十分信任她,便让温世杰收了她房里的丫鬟春霞,抬她为姨娘,与赵姨娘在京一起打理后宅事务和侍候温世杰饮食起居。

    方夫人之所以选春霞,是因为她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精明能干,办事练达,更私心一点的是,春雯是个不孕的,做姑娘起就没来过癸水,所以不论如何,春霞都只能依傍于她。

    有春霞这眼线在,赵姨娘根本不敢掀起什么风浪。

    温世杰平日里都是一锅水端平,从不曾在外拈花惹草,只一心国事。

    因此这些年来,京中后宅安宁,并无龉龃之事发生。

     温庭姝也更喜欢老家的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只是家中无姐妹兄弟,到底显得有些孤单。

     她一个月大概会出门一次,都是直接乘着轿子去寻闺友,从不曾在外头逗留。

     而最近这三日,她竟出了两次门。

    从闺友处归来,温庭姝还被秋月怂恿着上了街。

    自从发生了前夜的事后,温庭姝胆子竟大了许多。

     可见人一旦迈出那一步,有些事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容易去做。

     温庭姝从未青天白日的逛过街,坐在暖轿中, 听着外边吵嚷的人声,她心口不由砰砰直跳,不由轻掀轿帘,悄然地往外看去,市面热闹繁荣,街道两旁,商号林立,买卖兴旺,人烟稠密。

     街道两旁柳树成荫,阳光漏下,风吹酒帘斜卷,令人只觉风光流丽,岁月美好。

     温庭姝远远地瞧着秋月挎着篮子,手拿着纸包往她这边走来。

     来到轿子前,秋月一掀帘子,钻进轿中,将手中纸板递给温庭姝,笑嘻嘻道:“小姐,你最爱吃的糖炒板栗。

    ” 温庭姝瞥了眼她手上的竹篮子,上面蒙着块麻布,里面也不知装什么,“秋月,你买了什么,怎么去那么久?” “小姐等一下便知。

    ”秋月神秘一笑,道,“小姐,我们去青花巷看看吧。

    ” 宋清的私宅就在青花巷。

     昨日秋月在宋府守株待兔,竟真等到宋清自外头归来,没想到的是宋清没进门,又折返了回去,秋月一路悄悄地跟着宋清的马车,随后随着马车来到青花巷的一所宅子前,她藏在暗处本想找机会瞧一瞧里面的情形,看看宋清是不是来会情人的,岂料宋清很快便出来了。

     无巧不成书,昨夜里那姑娘也跟着宋清袅袅娜娜地走出来,这下可证明了秋月的猜测。

     通过两人间的对话,秋月得知宋清是忘拿了东西,那姑娘名叫雁儿,的的确确是宋清养在外头的姘头,说好听点嘛叫外室。

     回去之后,秋月立即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温庭姝。

     听闻秋月说要去青花巷,温庭姝心口猛地一跳,蹙眉问道:“去那做甚?” 秋月看温庭姝的脸色便知道她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拽了下她的衣袖,怂恿道:“小姐,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往那巷子走一遭。

    白天宋公子在书院,肯定不会去那里的。

    ” 温庭姝知道这丫头爱玩爱凑热闹,还总是做些荒唐的事来,便偏了偏身子,粉颈微低,“不去。

    ” 她嘴上说得干脆,但心情却有些复杂。

    一方面她自小学的礼仪规矩警示着她,她不应该这般,不能够那般,可越是压抑,内心深处越有股反抗情绪在作祟。

     不应该,不能够,可她那克己复礼,被人人称赞守礼君子的未来夫婿,为何却能够如此出格的事来? “小姐,您现在不敢去,以后嫁到了宋府,怎么有胆子和那小狐狸精斗?”秋月一手叉着腰儿说道,先前她家小姐要听那小狐狸精的住处,便以为她要摆布那小狐狸精的。

     温庭姝语滞。

    也不知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妻为贵,妾为贱,贵贱之间有何好斗的。

    宋清为世家子弟典范,他以后若是宠妾灭妻,那丢脸的是他又非自己。

    而嫁为人妇,不得犯妒忌一条,若犯了,错的便是她。

    温庭姝无奈一笑,未与她说自己的想法,只是道:“这并非敢不敢的问题。

    只是如今我还未曾嫁入宋府,于礼不合。

    ” 秋月,“奴婢可不知道,礼法中有规定女子不可能去瞧未婚夫婿养的外室?” “小姐,你真的看到过有这一条么?” “……”温庭姝又是语滞,思索片刻之后,好笑道:“真是拗不过你这讨厌的丫头,去就去吧。

    ” 温庭姝以拗不过秋月的理由遮掩了自己内心的那点隐秘心思,她其实不怕撞见宋清,毕竟真撞上的话,那心虚的该是宋清,而非她。

     温庭姝令人在青花巷巷口对面的一爿茶馆停了轿子,周边都是石街古巷,别具一番格调,秋月与轿夫等人说要与小姐去逛街,给了他们足够的铜板,让他们进茶馆里喝茶休息等待,轿夫们欢欢喜喜的去了。

     汴阳习俗,未婚女子出门需戴面纱,或戴帷帽,不过时至今日,也就只有大家闺秀才会遮面,平常人家的女子出门几乎都是抛头露面。

     温庭姝戴了面纱,与秋月进了青花巷,没行多久,便来到宋清的私宅大门前,这所宅子看起来不大,但胜在古香典雅,周边环境静谧幽雅,槐荫遮天蔽日。

     温庭姝此刻对这宅子以及里面住的人并无兴趣,只担心有人路过,看到她们。

     温庭姝纤手紧着罗帕,捂着如小鹿乱撞的心口看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便与秋月说要走。

     秋月却拽住了她,神秘兮兮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粗麻布,笑嘻嘻地说道:“小姐,你看。

    ” 温庭姝这才知道那篮子里面装的是何物:发臭的鸡蛋鸭蛋和烂菜叶,温庭姝轻捂口鼻,微蹙眉头,“秋月,你找来这些东西作甚?” 秋月眼眸闪过一抹狡黠,咧开嘴笑道:“小姐,你再看。

    ”说着从篮子里拿起一臭鸡蛋,猛地砸向那朱红色紧闭的大门。

     “啪”的一声,鸡蛋砸在那狮形兽面铜环上,蛋液顺着门板缓缓流下。

     温庭姝怔住,吓得只觉得心那间停止了跳动,直到一股恶臭味随风拂来,温庭姝回过神来,额角抽紧,不由握住秋月的手臂,急声道: “不可,不可。

    ”温庭姝额角抽紧,她知晓她这丫头没规矩,但却没想到如此没规矩。

     “小姐,你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这不可,那不可,活着太累了。

    我觉得扔臭鸡蛋还是便宜了他们。

    小姐你是占理的,此事若传出去,谁不说一句,这宋公子实在太过分。

    ”秋月说着又抓了一把烂菜叶砸过去,“小姐,你也来啊。

    ” 温庭姝握着秋月的手渐渐松了,她若做出如此荒唐出格之举,被人知晓,她只怕要名声扫地。

     可是,若无人看见,谁能知晓? 不,这不是大家闺秀能做的事。

    可她的内心为何却在蠢蠢欲动。

     温庭姝看着秋月催促赞同的目光,不禁轻颤着手,伸向篮子捡起一枚鸡蛋,心刹那间狂跳不止,那剧烈的声音仿佛盖过周围一切声音。

     在秋月的鼓励下,她抿紧唇娇喉滚动了下,随即扬起手,将那枚臭鸡蛋往朱门上砸去,当啪的一声响传到温庭姝的耳中,她两瓣嫣红的唇微松,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轻浅的弧度。

     她不知晓自己是出自什么心理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冲破枷锁,从体内逃了出来,内心慌张、不安、还有些……兴奋。

     秋月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没有劝很久。

    她就知晓,她家小姐就是在压抑自己,她拿起鸡蛋和烂菜叶,彻底放大了胆子,一手叉着腰儿,骂咧咧道:“这臭鸡蛋配烂菜叶,刚好。

    ”说着又笑嘻嘻地看着温庭姝,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