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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孟醇的心跳从身体很里面的地方传来,四平八稳,跃动不息,朦胧感受着那点装作若无其事的委屈,说你不准多想,都是你自己挣来的。

     他甚至不是故意错踏进沼泽的人,却被裹挟着下陷了一年又一年,所以你不要多想。

     他不懂什么平衡,属于杜敬弛的那杆秤只往他喜爱的方向倾斜,盘子里不装砝码,只承载他自己。

    也学不会中庸,因为孟醇重重落进来,把他的未来压成一条心甘情愿的直线。

     杜敬弛肯定地说,我很偏心的,孟醇。

     两人没做完全套,只是抱在一起享受从另一个人身上散发的热度,孟醇悠悠然抚摸着杜敬弛温滑的背脊,随他告诉自己的那样自处,不再坠进某种无休止的自辱。

     -------------------- 杜泽远:被占便宜还帮人家乐呵呵数钱 第103章 等正式通知下来,孟醇又在大楼里呆了一周时间,汪晖楠带来的衣服他一直没试,等看守人员过来敲门,告诉他等会就能走了,他才坐在床沿打开那只牛皮纸袋。

     衣服不是太合身,但他还是换上了,肩头布料卡得好紧,整条手臂宛如被绳索绷着往上吊,所以剩下的十五分钟里只是坐好,等待已经与他同温很久的镣铐被取下。

     杜敬弛掐着表在大楼底下接人,背上背着呼呼大睡的赛嘟,李响青抱着手臂拿着雨伞站在旁边,她没有开口的意思,金毛就拿鞋底碾地上的小石头消遣。

     前来交接的工作人员跟杜敬弛讲了不少话,杜敬弛是一句掰成半句半句地听,等别人讲到下一点了,才消化到这一点之前,嘴里嗯嗯啊啊应着,眼睛只在秒针和将启的大门之间移动。

     他一直是个忠于快乐的人,也是一个懂得快乐的人,但看见孟醇从映着几人的玻璃门后出现,他心里还是无法避免地短路,突然就在熟悉的课题上犯了难,感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坠,最终落到地上又变成一种强有力的踏实,赛嘟也被他的心跳吵醒,抱着杜敬弛的手紧了紧。

     杜敬弛托着她的手臂颠了颠,压低的嗓音很干燥:“你看是谁来啦?” 他想了成百上千种迎接孟醇的场景,结果哪个都没应验,反而是孟醇走来停下,大人们站在一块儿,很平静地相视。

     李响青坐在车上,记得他们这一大群人初见时也是这幅场景,只是当时她跟小护士们坐在后面,开车的是孟醇,今天却是杜敬弛。

     凶猛的风声从前方降下的窗户灌进整个车舱,吹得她剪短又长长的头发往眼睛飞,打在脸上和嘴里,她没有伸手去整理,头发很快从干燥的皮肤滑落车枕。

    她与女孩相靠的手臂挽在一起,好像真的变成缠绕的青藤。

     大人于孩子有无法言明的杂思,杜敬弛于孟醇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