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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正严肃的玻璃楼用各种结构隔开了区域。

    每一个亮堂的半透明空间都塞满讨论的声音,瑞挪将随行证明戴到杜敬弛脖子上,跟着一位行色匆忙的职员穿过走廊,拉开一扇通往地下室的安全门。

     这个地方跟杜敬弛想象中不同,甚至连光线都晃眼得叫人不适,他皱起眉压低眼皮,走进瑞挪为他拉开的冷灰铁门。

    里面是一个类似教室大小的房间,最前面有一张讲台,左右又有两张桌子,他们站在后方的入口,面前几排坐满了人。

     杜敬弛狂跳的心脏在看见那个被前后左右包围的背影时迟缓下来,咚咚、咚咚,跟随讲台左方一面闪烁着播放的投影屏频率相仿。

    他安静地走到后排座位坐下,目光从背影艰难地移开,略过众人视线一致的投射方向,在那扇小小的屏幕里看见一张只露出双眼的脸。

     拍摄镜头时近时远,站在武器库似乎是跟谁在交谈的人也一大一小。

    接着下一个篇幅时,观众席内发出几声惊恐的感叹,有人捂眼,有人捂住口鼻,面目却不曾回避,仿佛始终被展示的血腥场景魇着,不肯错过任何一帧。

     画面的主人公也与裁决席同样的角度、一块看向屏幕,颧骨连接下颌的侧影轮廓被光线照亮,看着另一个自己,似乎一样困在花白粗糙的幕布里。

     浑身犹如冷灼,又蔓延着迟钝的倦意。

    镣铐已经让他温烤得失去凉意,他坐在窄挤的桌板椅上,灯光如若再晚些亮起,就随时有卸下一切睡去的可能。

     他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好奇,促使他多偏转了半点余光,鼻梁也进入到杜敬弛视线内。

     如倔鱼咬钩,拽着不似旁人那道目光回头,是与他同样出现在每一秒画面里的人,无具象,但的确如影随形。

    此刻出现在群众当中,忤逆流波的方向,光线渲染发浅的脸庞依旧像画,却不曾褪色。

     孟醇看着杜敬弛,好像一瞬间被淋湿了。

     他见到杜敬弛颊侧的光变化成一种脏红,转眼,屏幕已经播放完所有视频,正轮到离开瓦纳霍桑那天,沙卡勒被自己亲手剖皮断骨后的相片。

     他希望杜敬弛别去看这些,他知道杜敬弛有洁癖,他不想杜敬弛怕他,至少可以不要像这群窃窃私语的观众一般怕自己。

    他唯独担心下一次扭头,杜敬弛已经没有坐在座位上。

    又庆幸,离开也好。

     灯光亮起,室内通明。

     孟醇宛如赌一笔天大的气运,在前边三四个人整理纸质资料发出的声响中再一回头,座位已经空了,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孟醇平静地坐正,刚刚清醒起来的大脑又困顿着,散漫地停驻休息。

     杜敬弛站在走廊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掐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