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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表示自己记得:“那...大概什么时候能走啊?” “能联系上外界再说吧。

    ” “哦。

    ” 杜敬弛也不晓得是喜是悲,面无表情撅着个嘴,皱起来的眉头连着双眼皮往下挤,压住长密的睫毛。

     外头驶回来几辆车,不少雇佣兵吵闹着迎接。

    人声变得鼎沸,杜敬弛放松下来,同时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难过。

     像夜店气氛达到顶点,巨大的失落感也随之袭来。

    他在晕眩的霓虹灯光里下坠,闭起眼睛总会想到他爸妈和他表姐,接着第无数次发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在不可言明的孤独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杜敬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越悲怮,孟醇越想笑。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杜敬弛发现孟醇上翘的嘴角,只觉得这人真烦,一点同理心也没有。

     孟醇其实还想逗逗他。

    但他实在累了,原本让杜敬弛给自己口一发的冲动,在昏暗的环境里平息下来。

     水流打湿了裸露的身体,一颗颗挂在掩起石膏的塑料上,扑漱、扑漱。

    孟醇阖眼,听水声,人声,和杜敬弛略湍急的呼吸声。

     他自顾自讲:“今天遇到游击队埋雷……轮子炸歪一个,车门凹了。

    ...追老子屁股后头杀,操...”孟醇声音不大,仿佛梦中呓语。

    孟醇哼笑两声,“真他妈有病。

    ” 杜敬弛忍不住问:“要是被抓到怎么办?” “怎么办?抓走给我供起来。

    ”孟醇甩了甩头,“...叛党之前也招募过佣兵,但是现在驻扎底曼的个体户和雇佣兵集团都不愿意为他们卖命了。

    ” 杜敬弛瞪大眼睛看着他,眉毛桥似的弯:“啊?供起来?” 孟醇困累地呛了一下。

     “...他们会把雇佣兵的脑袋割下来祭神。

    ” 好一阵沉默。

     “除了雇佣兵以外的人呢?” “在摄像机面前割头,祭神,然后发给媒体。

    ” 孟醇这么一说,杜敬弛面对一具男性裸体的尴尬,全部化作了惊惧,在月光不亮的深夜没能入睡。

     大虹意外于杜敬弛已经洗漱完在外头等待她们,平常车子进村了这只懒虫都不见清醒。

     驾驶位探出一只青茬短寸脑袋。

     孟醇连着几天早起惯了,睁眼就没法回笼,干脆给她们当司机。

     闲着也是闲着。

     “李医生,早啊。

    ”男人靠着车窗,抖落半截烟灰。

     孟醇跟李响青始终不对付。

    后者不落下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丝毫没有被挑衅的怒意:“一根烟约含1.5毫克尼古丁,算你一支摄入1毫克,那么一天抽五十根就能超过身体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