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季(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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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不愿,主动问易思违:“我们刚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们迷路了。

    ”易思违打量四周,吃了一颗水果糖,又问她,“你要不要?” 她无视了水果糖。

     绿色的影子像云一样覆盖头顶,到处都是草籽的香味,包含人类气息的元素几乎没有。

    两个人又转了一圈,连“禁止放火,小心烧山”的消防知识牌都看不到。

    岩石上布满青苔,头顶的树木郁郁苍苍。

    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失踪了,电话打不出去。

     他们真的迷路了。

     易思违说:“等比赛完了会清点人数吧。

    ” 一般来说,结束以后会回收手环。

    找不到人的话,肯定会电话联络,电话打不通,则会找紧急联系人,确认人是不是到了终点,现在在哪。

     莫乌莉问:“你的紧急联系人是谁?” 他大大方方地说了:“你。

    ” “……” “……” 两个人面面相觑,感觉是有些不对劲。

    到最后,易思违只能问:“……你写的谁?” 莫乌莉实话实说,没有开玩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和电话。

    ” 局势显然不太好。

     马拉松大赛是中午开始的,他们又转了一阵,太阳倾斜得有些厉害,手机上的时间也不容乐观。

    转了两圈,他们看到一条小溪。

    山上的溪水倒是很好判断方向,易思违说:“沿着这个,应该能下山吧?” “不。

    ”莫乌莉说,“在山里不能这样。

    沿着水往下走很危险,应该往上。

    ” 她不去说服他,或者说,她没有要他听从的意思,一番话说完,转身就继续走。

     易思违很自然地跟上前,两个人并排走。

    他是被当面反驳也不会生气的人,只要能说服他,他就不会有所谓。

     不需要跑步,身体却没有冷下来。

    山里的徒步旅行很耗体力,不知不觉,莫乌莉就出了汗。

    她没有纸巾,也没有吃的,之前在补给站喝过一点水,可身上也没带。

     她抬起手擦汗,渐渐放慢了速度。

     汗水从下颌落下去,他是突然递纸巾给她的。

    易思违探到她脸旁,将刚才那滴汗蹭掉,然后才把纸巾塞到她手心。

     放在平时,这行为是有些亲昵,可他的反应太单纯了,给完就走,毫无停留,也不会引人遐想。

     莫乌莉攥紧纸巾,继续擦了两下脸。

    那是咖啡厅的纸巾,她摊开,上面是一截胸外侧动脉的简笔画。

    她能想象到,拿它的人在咖啡厅打发时间,实在无聊,于是随手复习知识点的样子。

    汗水又滴下来,她用他生活的一角去擦掉。

     易思违走得很快,站在暴露到地面的树根上,抬头向上看。

    他好像没有烦恼,落到这种境地,也能轻飘飘地提问:“你说这是什么树?” 莫乌莉没兴趣:“不知道。

    ” “我们会被弃赛吗?” “不知道。

    ” 莫乌莉间歇性地观察他。

    不说话的时候,易思违看着实在很渣。

    这个世界上,怎样的人活得最轻松?莫乌莉不用思考也知道,除了富翁,就是帅哥。

    有着那样的脸,那样的身材,又是男性,什么都做得好。

    能像易思违一样活着,那会是什么体验? 她很少羡慕别人,却也有一秒这样想。

    莫乌莉破天荒地有同理心——难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