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我从沉睡中醒来。

     屋子很宽。

     光线透过木格子窗的茜纱,给酸枝木的家俱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光斑中飞舞的轻尘如同金砂。

    我细细的看了一会儿。

    假想这些轻尘是追光灯下起舞的舞者。

    他们在卖力的为我表演。

     这是我生活中的乐趣之一。

     要是我能动弹就好了。

    哪怕是走出屋子去园子里转转也好啊。

     我起…………唉……唉…… 真起来了!! 我能动了! 身体十分轻灵。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

    地板就在面前。

    不过落差巨大。

     但是我根据自重算出。

    这点高度对我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我一跃而下。

     回头看看。

     哦,我长期呆的地方是个床头柜。

    具体来说,是床头柜上的一个非金非玉的盘子。

    盘子里还放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

    冷若尘叫它聚魂珠。

    我平日就靠在那个珠子上。

     谢天谢地。

    冷若尘还算有点人性。

    让我靠着。

    如果让我躺着。

    我终日里就只能看见光秃秃的屋顶了。

     旁边就是冷若尘的床,很宽且一尘不染。

     屋子正中一个极宽大的几案。

    平日里冷若尘就伏在案上画画。

    永远都画同一个女人。

     喏!就是这贴了满屋子的。

    虽然她很漂亮。

    一身红衣,乌发如云,五官清丽,娇媚可人。

     冷若尘没事就对着他叫落落。

     但是我看到她这张无处不在的脸就很烦。

    因为冷若尘画她的时候很难过。

    看着这些画的时候也很难过。

    叫他名字的时候也很难过。

     他的眉头会锁在一起。

    露出那种让人心里揪成一团的表情。

    虽然我没有心,但也觉好像心会疼。

    疼多了,我就讨厌这女的。

    生理厌恶!不要说什么纸人没有生理可言。

    就是生理厌恶! 偏偏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这些画。

    床头柜上也摆着一副。

    有时候冷若尘对着床头柜这副画叫落落。

    就面对着我。

    总让人错以为他深情的眼神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