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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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的这间房其实是很大一个套间,外头有小小的会客室,里面是偌大一间卧室,往左进则是浴室,浴室的旁边,又是一间更衣室。

    这里虽然并没有像昌邺易宅中一样,用烧锅炉的热水管子,但邻近温泉泉眼,所以直接开了暗渠,引了温泉水直到别墅浴室。

    易连恺是个最会在吃穿玩乐上用心的,所以这里浴室的浴缸也和别处不一样,是特为从法兰西运来的,不仅大,而且浴缸的脚爪竟是黄金。

    秦桑虽出身富室,但当初见着这般物件,仍觉得穷奢极欲。

    累了一天,韩妈早替她放了一缸热水,她洗过澡后,便换了睡衣睡下。

     睡到大约三更时分,秦桑却突然醒了。

    山中本来万籁俱静,窗外只有虫声唧唧。

    她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正要伸手去拉台灯的灯绳,黑暗中突兀的伸出一只手,按在她手上。

    她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那只手却沿着她的胳膊往上,一直探进她的袖子里,摸索着却滑到她胸口,她穿着件缎子睡衣,极是宽大,此时既惊且怒,可是他却笑起来笑亦是冷笑,气息既陌生又熟悉,直拂到她脸上。

     秦桑本来非常反感,可是想到此时若是翻脸,明天就不能提放人的话了。

    所以默不作声,只免不了全身都发僵,跟木头人似的。

    她原本想咬咬牙就忍过去了,没想到他已经把手抽出来了,又冷笑起来:“我知道没这么便宜平常碰一碰你比登天还难,今天上山来,必然是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也知道。

    ”, 秦桑摸索着把睡衣的扣子扣上,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却发了狠,一下子将她扳过来:“你说!到底为什么?你说!” 秦桑知道他平日就是少爷脾气,喝过酒更是不可理喻,所以他把她腕骨都快捏碎了,她也没有挣一下,只说:“你别发酒疯了。

    ”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发疯。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闪着光,倒似轻声笑起来:“你更巴不得我死呢!” 秦桑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脸,很奇怪,倒比平常要不讨厌些,或者因为她在来时的路上想了一路,这关总得要过。

    她看了他一会儿,他倒似更生气了:“你看什么?” 秦桑不说话,只是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易连恺本来想甩开她的手,手一抚上去,却反倒按住了她的手。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星星一样,有细碎的光,微微的,反映到湖面的倒影,是潋滟。

    气息却是甜的,一缕缕冷幽幽的香气,仿佛无处不在。

    易连恺把她手拨开了,转身跳下床去,低头找自己的拖鞋。

    秦桑也不动,就躺在那里,看他四处找。

    越是气急越是找不到,好容易找着一只,另一只不知道是不是甩到床底下去了。

    他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找不着就找不着,为什么非得要走? 这个念头一起,便赌气似的重新上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劈头盖脸的亲下去。

    秦桑一面拿手推着他的肩膀,一面躲闪,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胡渣,他偏要扎她,越躲越是要扎,最柔嫩的脸颊像剥了壳的鸡蛋,又滑又腻,秦桑挣扎起来,仿佛忍不住吃痛似的。

     他心里一荡,从前就算是疼,她也只是不作声忍着。

    而此时细微的娇嗔,却让他生出不可理喻的蛮力,仿佛狂热。

     她像是条鱼,又像是只小鸟,不安份的在他手心挣扎,不过是挣不脱他手心的,秦桑心里虽然别扭,但听着他的呼吸就喷在自己耳畔,推了几下推不动,也就由他去了,倒是易连恺,仿佛满足般叹了口气。

     那宋副官是易连恺整天都离不得的人,一应大小事务,都少不了他在旁边侍候。

    这天早上宋副官起来,照例到二楼来,没想到正巧遇上个听差从易连恺房中出来,手中还拿着雪白的抹布,显然是刚刚打扫过房间。

    宋副官少不得诧异:“这么早就起来了?” 那听差笑了笑:“早着呢,哪天不是下午晌才起床?” “那你这是……”宋副官努了努嘴,那听差瞧了瞧自己手里的抹布,于是笑着指了指走廊那头,说:“都还没起来呢。

    ” 宋副官听了这句话,自然诧异的不得了。

    好在他是个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