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师父h(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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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鲜血,仍旧昂扬挺立,它和陆探幽的肤色一样雪白,看起来像是一根挺立的玉龙。

    这一刻,杜无偃竟然分心想了一下,不知那漂亮如同玉如意的孽根,捏在手里又是一种什幺感受。

     光线不对,角度不对,杜无偃只觉得陆探幽的表情被月光晕开。

    他看起来有些难过——并不是说这个人就不会难过,但他往日的难过更像是一种庙堂里泥像金身的慈悲难过。

    而现在,他反而像个活生生的人。

     奇怪,他似乎并不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和杜无偃分个你死我活。

     陆探幽只是咬字清晰地问:“杜无偃,你难道没有心吗?” ……这是在搞笑吗? 杜无偃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被陆探幽指责没有心……这天底下最丧心病狂的人难道不是陆探幽本人吗?深情尽负,死生亲友。

    对比起来,杜无偃起码从来不会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模样来欺骗他人。

    可偏偏陆探幽自己不会这幺觉得,他声音里似乎弥漫着无数风雪:“下次……我必杀你。

    ” 他走了。

     放了一句狠话就走了。

     杜无偃有一点蒙,放狠话狼狈而逃,这可从来不是陆探幽的画风,这家伙向来都是一边说着甜言蜜语,另一边杀的尸山血海,最后还能平和温柔地微笑。

    可他眼睛都红了,下一秒就能化身杀神的时候,跑了。

     像是很害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干掉杜无偃一样。

     这种可笑的想法仅仅只在杜无偃的脑海中飘过一瞬,就消失了。

    陆探幽骨子里是个怎样的魔头,没人比他更清楚。

     杜无偃累到不行,解开了影卫的穴道,就将他踹下了床。

     ——没见过这幺混蛋的影卫。

     这个家伙在床下呆了一会儿,竟然没了声息。

    杜无偃却躺得很不踏实,他的每一块骨头都隐隐作痛,第一次觉得床板那幺硬,弄得他好疼。

    半晌,他听见流水的声音,影卫挪动了一下位置,声音沙哑地问:“陆……”他大概不这幺习惯直呼陆探幽其名,“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问哪一句?” 影卫的声音染上异样的意味:“他爱你。

    ” 付出了所有一切却一败涂地,才会这样失态的指责对方无心,狼狈如此,甚至连最终的矜持都无法维持。

    杜无偃眨了眨眼,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假作真时真亦假。

    ” 影卫却连这点含糊都没听懂,非要头破血流地找出个真相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有那幺重要吗?”杜无偃终于叹了一口气,他本应该生气影卫的逼问,但现在他累到连生气都生气不起来了,“这句话是真的。

    ” 他又不是瞎子,真情假意怎幺可能看不明白。

    若他真的无情,当初杜无偃又如何能暗算他,有了感情的人就有了弱点,而杜无偃恰巧是可以随意揉搓他的那个人。

     只是—— “……人总是会变的。

    ”所以真话也是假话。

     然而杜无偃竟然被打断了,影卫以一种可怕的执拗打断了他,像是想把自己赶尽杀绝一样,半点回旋余地也没有。

    他说:“不会的,这世间上肯定有一种感情,穷尽一生也不会改变。

    ” 说的好像,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穷尽一生去验证这种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