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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区里一条路的分叉口附近溜达,这里是谭知静去他家的必经之路----如果他今天会来的话。

     后来他听到一些小孩的吵闹声,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是越听越古怪,就跑过去,直接从绿化带的灌木丛穿过去,越过修剪整齐的绿植,看到小区里几个十多岁的小孩又在欺负那只丑猫。

     人类,即使只是未成年,在猫的成年个体面前也有着显著的优势。

    他们更狡猾,会用香肠当诱饵,还会制作武器,除了用脚,还用木棍抽打它,阻断猫的去路。

     但猫也有优势,它更灵巧,以往总能挨几下就逃出来。

    但这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没能逃走。

    它被困住了,人类打得越来越狠。

     余初在心里嘶喊:“别打它了!”可他喊不出来。

    那只猫也喊不出来,它在残酷的暴力里狼狈逃窜,从这一只脚下逃到那一只脚下,从这根木棍逃向另一根木棍,也没有发出任何叫声。

    就像是那些人类的笑声把他们两个的声音都剥夺了。

     余初也没法走过去,他看着那只猫被踹得满地打滚,动作越来越不灵活,他的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动一下就锥心地疼痛。

    他甚至都没有在心里责怪那几个人类。

    他怪这只猫。

    他告诉过它那么多遍,这个小区不安全,不要来这边要食,它为什么这么笨。

     他没法再看下去了,蹲到地上,灌木丛挡住可怕的画面,再捂住耳朵,那些笑声就也都一并消失了。

    余初把自己藏在没人能找到他的角落,躲在懦弱的安全里痛哭流涕。

     过了很久,余初捂着耳朵站起来,看到那些人类已经离开了。

    那只丑猫变得更丑了,一团抹布似的铺在地砖上。

     “死了吗?”余初的思维像生锈的齿轮一样艰难地转动,费尽力气转到下一个齿,“死了也好。

    ”这两个齿轮早就是挨在一起的了。

     余初也像死了,可他毕竟还活着,所以还要继续承受活着的罪。

    他委回到地上,把自己缩在几株灌木之间,不知道这样的痛苦还要重复多少回。

     后来他听见皮鞋走在路上的声音,步调不急不缓,尤其是停住前的那最后一步,听起来格外熟悉。

     紧接着是比脚步声更熟悉的嗓音,余初听见谭知静在不远处问道:“请问是宠物医院吗?有猫受伤了,可以送去您那里吗?”谭知静还问对方,猫像是被虐打了,已经不动了,要怎么办。

     余初缩在植物的庇护里,听到谭知静又离开了,属于谭知静的所有声音逐渐离他远去。

    远到快听不见时,余初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朝谭知静追了过去。

     谭知静小心地抱着奄奄一息的猫往外走,听见身后有动静,回了下头,看见余初带着哭肿的一张脸跟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