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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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熠风只是把伯爵茶喝完了,味道纯正,也不是他喜欢的。

    现在,他爱喝黑咖啡,味觉并不美妙,但能刺激神经。

     突然,画尘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脚,嘴巴往左挪了挪。

    他看过去,左侧坐着一桌情侣,隔着一张桌子,都嫌距离远,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

    女子长得一般,男子,不知为什么剃了个大光头。

     他收回目光,责备地瞪了瞪画尘。

     画尘撇嘴,清澈的黑瞳中满是认真,以只有他听到的音量:“那不是剃的,而是谢顶。

    你要引以为戒。

    ”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话语,在别人眼中,会觉得他们是非常熟稔的关系,有着千言万语都不用说出口的默契。

    实际上…… “阮画尘,你就没别的话对我讲吗?”按捺不住,在心口徘徊又徘徊的一腔烦躁还是脱口而出。

     这似乎是今晚何熠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画尘凝视着他,隔了很久,云破月来般笑起来,从身后拿过包包,翻出钱包,朝他晃了晃。

    “今天,我来买单。

    ”那眼睛是朦胧的,又是清澈的,像淡雾下的水面。

     他没说话,沉默才是最高贵,最安全的。

     路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走过,留下一行行脚印。

     画尘在“简单时光”前和何熠风说再见。

    恰巧有辆出租车送客过来,没等他说话,急急走了,像飞一样。

     何熠风只看到她黑色的羽绒大衣一摆一摆在前面,背影很模糊。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没有她的联系方法,她也没问他的。

    当然可以找许言问,但是那太笨拙和刻意。

     心情自然就差了。

     他不知站了多久,感觉冻得知觉都要消失了,才打开车门。

    一缕清雅的香气在他周围缠绕了一下,然后散去。

    腊梅花。

    这种香,在国外是闻不到的。

    冷冷清清,若远若近。

    应该是画尘在上车前从路边摘的。

    香气渗透肌肤和呼吸,心一寸寸沉淀、安静。

     何熠风去了酒吧,因为印学文说有公事。

     酒吧气氛很热辣,入目白花花的一片,是女人裸露在外的肩和背。

    数九寒天,这样的穿着,不敢恭维。

    到处都是彩带,气球,音箱里传来的音符,砸得耳膜嗡嗡作响。

    酒吧布局有点别致,主人像是摄影爱好者,四周的墙壁挂着世界各地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