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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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节:月棠记(7) 7 从他出差的第二天开始,清祐在云南发短信给她。

    他在短信里写一些随想给她,写得很长,感触细腻,观点独到。

    他曾经说过,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文学,写过诗歌。

    但重光觉得他幸好成为了一个商人,没有成为文人。

    他接工作电话时,显示出思路清晰果决的一面,这与他私下流露出来的一种孤芳自赏的气息,成为矛盾又互相平衡的整体。

     一个人若想拥有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回转自如的真实性情,该需要多么繁复艰难的提炼。

    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重光觉得自己也没有做到。

    她始终还是出世的倾向超过了入世的意志,所以她过得不好。

     那天晚上,重光正与一个朋友在餐馆里吃饭,对方刚从荷兰回来,也是很久没见。

    那天重光得到一个求婚,来自坐在桌子对面的男子。

    他们其实五年前就认识,算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朋友,只是断断续续。

    有时他带她去偏僻的咖啡店,大概是他喜欢的小店,简洁,人很少,有白色的墙壁和黑色木头桌子,沙发很旧。

    他与她在一起,放松自在,靠在长沙发上,把半盒雪茄抽完,略有睡意,从下午闲坐到黄昏,然后带她与他的朋友们一起吃饭,喜欢对他的朋友说,这是我老婆,我们刚结婚。

    但事实上,他有很多女性朋友。

    他对她似近似远,似乎一直把握不好与她之间的距离。

    他们分别又谈了一些各不相关的恋爱。

    最终,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做了一个结论,他想与她结婚。

     这是个行踪不定的男子,对人的感情是不拖泥带水的,是说变就变的。

    讲话极其直率,有时肆无忌惮。

    一种无赖的强硬的气质,又有童真。

    不让人接近,又想控制住别人。

    有时阴郁锋利,有时温情脆弱,能让他身边的人感觉很舒服或很不舒服,像阴沉天空之中一轮炽热的大太阳。

     重光曾经被这个大太阳的光芒照到身上。

    如果换到五年前,他对她表达这种感情,她大概会愉悦地接受这个邀约。

    更何况他说的是结婚,而不是恋爱,这是一个郑重的邀约。

    但是五年时间太过长久,长久得让她以连自己也无法预料的速度成长,长久得足够让她想明白很多事情,知道有些人只适合与之恋爱,不适合结婚。

    恋爱的男人,可以是阴沉天空之中一轮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