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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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巧的妇人画在点心上的红梅。

     凶恶汉子面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扭头四顾时的得意之色。

     直至剧痛传来,得意之色才剧变成惊骇。

     他张开嘴想要哀嚎,却吐出一大口鲜血。

     只能抬起手,死死的攥住黝黑汉子的衣领,一点点瘫软在地。

     周遭围观的众人,包括前一刻还跟在凶恶汉子身后壮声色的那几条闲汉,见状齐齐向后退出一步,惊骇的望着这面生的黝黑汉子。

     当街杀人的,不是没有。

     可为了这么几句口角,就当街杀人,杀得还是这么个沾上就甩不掉的狗大爷,未免也…… 唔,好像也没那么离谱。

     黝黑汉子拿着血淋淋的短刃,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如今刃在我手,往后诸位是不是该给我上香了!” 他抬眼慢慢的扫过周遭的众人,语气很是温和的轻声问道。

     但正是这份儿和气,令围观的所有人,都觉得脑后汗毛直立! 场面寂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小声道:“大兄弟,你快些逃吧,王求盗立时就到……”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又齐齐后退了一步。

     人头攒动的北市内,黝黑汉子竟一人立足于一大片空地。

     “求盗?” 黝黑汉子念叨着这个吏职,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目光在躲在人群之中惊惶不安的那几条闲汉身上停留了几息,随手将血淋淋的短刃插入腰间,合身冲入人群。

     所过之处,看客避之不及! …… “赵四叔,来得正好,快来尝尝这吃食。

    ” 陈胜端着一大碗鸡蛋面正准备开吃,恰巧赵四跳墙而入,便顺手将还未动过的面碗塞入他的手中:“此物名叫面条,是侄儿与侄媳近日才琢磨出来的吃食,以后咱家的摊子,就全靠此物冲锋陷阵了!” 赵四面色如常的接过面碗,挑起一大筷送入口中,咀嚼了两口后便忍不住点头道:“这……面条,甚好、甚好,有干有稀,热络咸口……造价几何?卖价几何?” 陈胜按着他坐下,答道:“一斤麦能出八两麦粉,一斤粉麦粉可出一斤半面条,您这一碗,是三两面,按照市面上一斤麦两钱的价格,您这一碗,不算鸡子,只算柴火、调料、人力,不到两钱,卖两钱一碗,略有赚头。

    ” 赵四放下面碗,犹豫了两秒,还是老老实实的说:“略贵。

    ” 在大周,一两黄金合十两白银一千铜钱。

     但因黄金与白银,主要流通于朝廷和各州郡的世家强豪之手,民间流通主要还是以外圆内方的环形铜钱为主。

     而平民百姓苦于剥削与生计,一年到头能略有盈余者,已是极少数。

     多数平民百姓,节衣缩食从年头忙到年尾,也不过只落得一个收支平衡……这也是为什么,无论何地一遇灾害,便会造成大批流民的真正原因。

     平民百姓手中既无存款、又无存粮,能有什么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 两钱,搁在寻常的百姓手里,可能已经是一两天的口粮钱了。

     “哈哈哈……” 陈胜大笑道:“今早您不也去北市卖蒸饼了吗?卖的一钱两个,您觉着,那两个蒸饼,值一钱吗?” 赵四去北市卖蒸饼,并非是出于他的授意。

     他是惯于掌握大方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