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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很缓慢地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很好地压制了他心底的烦躁。

     他陷进藤椅里,偏头摁亮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几条五个小时前,来自好友程在野的微信消息。

     姜守言顿了一下,用拇指划开。

     --抱歉,刚刚朋友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明天是周六,他们约我一起去打沙滩排球。

     --想问你明天有没有别的安排。

     --如果没有的话,你愿意一起来吗? 隔了两三分钟,又是一条。

     --我刚好把衣服还给你。

     * 葡萄牙人的周末几乎都会选择在沙滩度过,游泳冲浪打排球,或者只是单纯在滨海清吧喝酒聊天晒太阳。

     下午两点过,正是太阳最灿烂的时候,姜守言穿着短袖短裤拉开门,看着外面能把他晒化了的阳光,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点毛病。

     姜守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依稀记得天边好像泛了点白,矮桌的瓷碗里摁熄了五根烟。

     等他再次醒过来,盯着聊天记录里,自己凌晨四点五十发的那个“嗯”字,沉默了很久。

     但说出去的话断没有再反悔的道,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算再不想做,也能在面皮上套一层欣喜的壳,属于成年人的生存法则。

     更何况,他也并不排斥这件事。

     姜守言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往门边的挂篮里看了一眼,然后像往常一样,和一朵绿心向日葵对上了视线。

     楼底传来开车门和关车门的声音,姜守言往前走了两步,探头就看见了穿着花衬衫和花短裤的程在野,倚在车边戴着墨镜,仰头看向二楼。

     隔着一顿距离,他冲他挥手:“姜守言。

    ” 姜守言总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他叫的很奇怪,不是语音语调上的奇怪,相反程在野发音很标准,只是很温柔,温柔得会让姜守言有点恍惚,这三个字本身就是这么暧昧的么? 楼上的三角梅被养得自由,长长的枝条顺着粉墙蜿蜒向下,玫红落了点侧影在姜守言鬓角。

     程在野手指抵开墨镜一角,眼尾被光晃得微微眯起,他笑得恣意,声音又很沉稳:“姜守言,我们一起过去吧。

    ” 地点还是之前那片海滩。

     有几个朋友先去占位置了。

     姜守言和程在野并肩走着,林荫滑过彼此肩头,又在明媚的光线里交错着向前。

     程在野偏头看了眼还在啃蛋糕的姜守言,程在野今天放在挂篮里的是拿破仑。

     “没吃午饭吗?” 姜守言懒洋洋点了点头:“起的太晚了。

    ” 程在野想起今天早上凌晨五点收到的回复,现在看来不是醒得太早,而是根本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