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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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面具下都各自藏著故事,虚假的谎言堆砌起来的空中楼阁之下,有白骨森森,国恨家仇,有被遗忘的血誓和镂心刻骨的恨。

    五年一点一滴的宠溺终於让一只多疑好猜忌的小兽作茧自缚,如此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这样的情意居然是真的,居然都是真的。

     唐尘紧闭著双目,眼睫一直在轻轻颤抖著。

    那人的吻在唇上辗转反复,他迟疑著,慢慢迎合起来。

    明月千顷,夜风苍凉,十万伏尸,雕栏色改。

    萧丹生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手中用力,把他横抱起来,朝卧房中走去。

     楚三觉得自己醉了。

    周围好静,他只听见自己杂碎,颠乱的脚步声,一手扶著长廊的廊柱,一手高举著翡翠酒杯,遥遥晃晃的往一个地方走著。

     一道瘦小的身影站在角落里,那双琥珀色的稚气眼眸,颜色芬芳的就像自己樽中的残酒。

    他被吸引著走过去,冰轮半掩在云後,染得他袖中一路跌落的花瓣发著幽幽的光。

     那孩子真像小景,不,就是小景吧。

     他低下头,翡翠酒樽就在嘴边。

    耳边是放柔了的笑语,柔得像地上这些沾衣欲湿的花瓣。

     「我叫楚星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边说,变用手比划著:「天悬星河的星河。

    今夜月明星稀,等哪天月色暗了,便能看到满天繁星。

    」正醉醺醺的,他突然听见他父亲的声音,父亲叹著气:「痴儿,你怎麽对他动了念头。

    他日後是要做皇帝的!」正做著美梦,被人当头一棒,真疼,忍不住的掉泪。

     好去者前程万里,何妨鞭笞鸾凤。

     楚三惊醒过来,看见桌上全是酒樽,他揉揉眼睛,想了半晌,才明白自己又做梦了。

     一枕青丝。

     唐尘的手指不停的在那人身上写字,像侍宠而骄的小猫一样,在那人手心写,在胸膛上写,在萧丹生结实紧绷的漂亮背肌上写。

    他不停的写著,被刺穿的时候,把指甲刻进男人的背部皮肤。

     只因为一句两情相悦,就有了漫步云端一般的轻盈和喜悦。

    夜风拂动门帘的声音,像是滚滚长风吹过战旗,不知为何,唐尘发现自己眼角有冰冷的泪,不停的流下来。

     那一夜,本该睡得异常安稳,可唐尘五年来第一次做了梦。

     黄褐色的街道,昏黄的光线晕染著怀旧的城墙,颜色怪异的世界,明明有一轮白色的太阳死气沈沈的挂在天上,远处的街市却偏偏像是被浓墨抹过,只能看得到身边数尺。

    对面的墙壁上映著被拉长的三道影子,覆盖在黄褐色的苔痕上。

     他在梦里一动不能动,只能盯著黄土矮墙上的三道人影。

     不知道盯了多久,寂静如死的画面才融进了声音,有很多人喧嚣的声音近在耳边,周围小小一隅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