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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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半晌未语,临了沉重地叹了口气,“这南玉书,二十年的差算是白当了。

    回头皇上问起来,他就拿这个去搪塞?什么江湖门客、什么莽夫侠义,没有证据,哪个准许他控戎司登门了?皇上本来就令暗访,免得朝中人人自危,他倒好,上手就闹个惊天动地,我看他的指挥使是做到头了。

    ” 星河不动声色,呵了呵腰道:“主子先别忙恼,我给南大人出了个主意……”把刑部的文书和陈条那事一五一十交代清了,“这么着,兴许南大人还能得宽宥。

    ” 可是太子听完却定眼瞧她,瞧了很久,像不认得她了似的。

    她向上觑觑,一脸无辜,“臣做错了么?” 怎么说她做错了?明着确实是替南玉书开脱了,可转头又给他扣了新罪名,怪道说最毒妇人心呢。

     他哼笑了声,低下头,慢条斯理整了整狐裘围领,“非但没做错,还做得漂亮。

    我是小看你了,紧要关头会抖机灵,真是爷的好奴才。

    ” 这话却重了,她没敢应。

    自知自己的伎俩能糊弄别人,糊弄不了他,先同他提出来,不过是让他进军机值房回事时有所准备。

    要是皇帝责问,也好想法子保住南玉书,毕竟她才上任没几天,一气儿把顶头上司踩进泥潭里,太过了,叫人起疑。

     不过面上好看,心知肚明,太子爷显然是恼了,后来她要替他戴暖帽,他别开脸没让。

    她捧着帽子的手停在半道上进退不得,还是德全有眼色,忙接过去,嘴里说着,“是时候了,主子爷该起驾了。

    ”一面为他戴上了朝冠。

     照旧送到宫门外,太子登舆往太极门去了。

    星河退回来,静静坐在配殿里看着更漏,莲花更漏不紧不慢地滴答作响,从卯时一直看到巳末。

     御门听政,听的是各地的奏报,一些能够摆在台面上的政务,当然是与诸臣工共同商议。

    然而彻查章京们的家底儿,是皇帝暗中授意的。

    南玉书这次的莽撞行为捅了灰窝子,金吾右卫早朝上回禀了昨晚前门楼子发生的骚乱,这是枢密院的职责。

    皇帝呢,心里虽然有底,但又不好现开发,总之憋了一肚子火,只说要彻查,散朝后把小朝廷搬到了西暖阁里。

     皇帝在御座上坐着,满脸肃穆听南玉书回禀昨晚的来龙去脉,反正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