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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知静用眼神表示许可。

     “我看见是谁干的了……是几个小孩儿。

    ” 谭知静没有显出惊讶,显然他早就猜到了。

     余初感觉自己在谭知静面前是透明的,但谭知静这半天来都没有问他为什么不阻止。

     他主动坦白:“我没有想明白……那些小孩儿是错的吗?残忍是位于食物链上层的动物的天性,猫也会虐待它的猎物……猫会把折磨老鼠当游戏……那些小孩儿虐待猫,和猫虐待老鼠是一样的……人不应该干涉猫虐待老鼠,所以我也不能阻止他们虐待猫,这是大自然的规则。

    ” 谭知静挑了下眉。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余初急切地问,谭知静难得真的在听他说话。

     “你说得有道理。

    ”谭知静说。

     余初大为失望,说是心碎都不为过。

    他本来希望谭知静能反驳自己。

    如果是谭知静说他想错了,他一定能被说服。

     “那你……如果你之前就听过我说这个,你还救它吗?” 谭知静想了想,说:“会。

    ” “为什么?”余初看起来像是又要哭了,大大的眼睛被泪水泡得水汪汪的,黑眼珠洗得干干净净。

     谭知静都不由开始回忆了,自己以前见过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掉眼泪吗? 高中毕业的时候似乎是有男同学哭了,本科毕业的时候好像也有,但他都不太记得了。

    他也曾在母亲去世后偷偷地哭过一次,但因为是夜里,没有开灯,也没有照镜子,所以他其实还是不知道其他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掉眼泪是什么样的,只除了眼前这个。

     “你为什么还会救它呢?”余初忍着眼泪又问了一遍。

     “因为我看它可怜,想救它,也能救它,就救了。

    ”谭知静说。

     后来余初在谭知静的建议下开始写日记,他写的 第一篇就是关于今天。

    在之后的岁月里,他时常回到这一页,用不断成熟的字体对这一天添加注释,直到终于写出来:“那时候我其实还想再问他一个问题,他救了丑丑,能不能也救救我。

    我还想问自己一个问题,我能不能也学他救一只猫,我能不能救妈妈。

    ” “那明天……明天你真愿意带我去宠物医院吗?”十八岁的余初实际问的是这个问题。

     “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谭知静反问他。

     余初眨了眨眼睛,明白他的意思了,惊喜地笑起来,水汪汪的小狗一样的眼睛一笑就变得弯弯的,从纯粹的悲伤直接切换到纯粹的喜悦,“那等我放学以后行吗?我想把自习课上完……当然你要是等不及的话----” “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