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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里顿了一下,“你知道某个大学某个专业在一个地区招收的学生数量是有限的吗?你靠加分或者保送进去了,就意味着有一个人被你挤出去……被挤出去的那个很有可能是出生在普通家庭里的孩子,他没有任何加分,能考到那个分数都是靠他自己数年如一日的努力,他报那个学校、那个专业,也不是因为好玩儿,因为什么愚蠢的、可笑的奖励,他要上大学是因为他未来要靠这个文凭去工作、去养活自己、甚至是养活他的家人。

    余初,你何必呢?因为你一句话,你爸爸当天晚上在饭桌上就开始帮你打听,说孩子突然不想上本省的大学了,想去外地,现在再弄成保送还来不来得及。

    他也得去求人,他欠的人情又得靠人情去还,这一来一回又给普通人造成多少不公平?” 余初紧紧地握着手机,脖子都被谭知静的训斥掐住了,声音如蚊蚋般细小:“我不知道这些……那我不让我爸给我弄那些还不行吗?我靠我自己考……”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代表两个字:“凭你?” 余初用力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等最难受的那股劲儿过去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去,轻轻地,因为怕被电话那头听到,然后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又心情不好了?他们又灌你酒了是吗?还说了你不爱听的?……知静哥哥,你可不可以别把我看成和他们一拨的?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也不喜欢那样的……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听进去了,以前没人教过我,我不懂,但是你告诉我以后我就知道了……你不喜欢的,我都改,行吗?我学东西可快了,你看我学习进步那么快,只要我用心学,就肯定能学会,你教我的我都能学会……” 谭知静不说话了。

     余初又做了一次深呼吸,“……你要是不想见我,就算了……就是,我给你带了点儿热粥,我家阿姨晚饭的时候刚熬的,准备给我爸晚上回去喝的……喝了酒再喝这个粥,能舒服点儿……你就出来一趟把粥给喝了,我怕你又胃疼……要不我上去找你也行,或者我找个服务员让他给你拿上去,你要是实在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其实……”他无意中扫见饭店大厅里有眼熟的服务员,赶紧往角落里躲了躲,从亮处进到暗处,忽然就想哭了。

     可是不能再让知静哥哥知道自己爱哭了,会被瞧不起。

    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使劲稳住声带,说:“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我知道我之前那么做,又不对了,我现在知道当时不该那么说……” “你现在在饭店门口?” “啊!”余初瞬间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