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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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实在冒犯,琥珀脸色很难看,这车夫长得虽俊,但实在没有规矩。

     不过眼下小娘子还病着,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紧跟着徐肃年走进房间,盛乔并没有被他们两个吵醒,侧趴在被褥上,睡得很沉。

     徐肃年搬了个圆凳坐到床边,正要去抓她的手腕,却被琥珀拦住,然后飞快地递了个帕子过去。

     真是给自己捡了个麻烦。

    徐肃年深吸一口气,接过帕子垫到盛乔的腕子上,终于开始把脉。

     脉象虚浮,跳动无力。

     稍倾,徐肃年松开她的手腕,吩咐琥珀去取纸笔来。

     “你竟还识字?”琥珀很惊讶。

     徐肃年懒得在一个丫鬟面前装模作样,冷冷瞥了她一眼。

     一个车夫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势的气场,琥珀心口一跳,竟有些不敢看他。

     “我,我去拿。

    ” 他们订的上房是有书桌的,桌上就放着裁好的宣纸,琥珀拿过来,替徐肃年在床边的小几上铺开。

     徐肃年提笔,飞快写了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方。

     这小娘子的病并不算重,只是身娇体贵不习惯路上的颠簸,加上最近心内不宁,肝郁气滞,才会突然发作,等醒了灌两副药下去,很快就能痊愈。

     他将这话告知琥珀,便欲起身离开。

     这时,床上的盛乔忽然翻了个身,不知是不是做了梦,垂在床边的一只手还很不老实地挥了挥,徐肃年就立在床头,还没抬腿,反倒被她抓住了袍角。

     “阿娘……” 盛乔低声呢喃。

     徐肃年起先以为她是醒了要说话,却没听清她具体在说什么,正要问,就见盛乔在床上像条鱼一样弹动了一下,抓着他袍角的手指也跟着收紧。

     像只呜咽的小狗,她哀戚戚地叫,“阿娘,阿爹!” 原是在说梦话。

     这下连站得稍远的琥珀都听见了,跑过来拉住盛乔的手轻声安抚,“小娘子别怕,有我在呢,我在呢。

    ” 看来是想家了。

     徐肃年有些想笑,不料盛乔又突然大叫起来,“我不想嫁,不想嫁给那个恶魔!我不要……” 徐肃年:“……” 若没猜错的话,她口中的恶魔是他罢。

     徐肃年唇角的弧度一下子僵住,他睨了一眼熟睡的小娘子,然后毫不留情地掰开了她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径直出去了。

     而盛乔对这一切都全然不知,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半夜琥珀给她擦脸换衣服都没有一点反应,直